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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的小姑娘被那风声渗得手一抖,不小心按了个免提,话筒那端客人不耐烦的声音就清晰地响了起来。
随安然淡定地听客人骂完,微俯低身子回答:“好的,谢谢您的建议,请您稍安勿躁,已经在检查电路并且维修,大概十分钟内能够解决。给您带来的不便,我很抱歉,也请您能够谅解。”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这才“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随安然顺手挂上话筒,挨着她的椅子坐下。等全身放松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微微颤抖。
她抬手捏了一下眉心,把手紧贴曲着的膝盖上。
就这么坐了不知道多久,在身旁女孩轻柔的嗓音中,那灯光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随安然刚习惯黑暗,猛然被这灯光一刺,下意识抬手掩住眼睛,等眼底那一阵发晕的青黑过去,这才睁开眼透过指缝看出去。
温景梵已经回来了,正站在前台,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她的目光,视线一转就和她的对上。
随安然立刻拿下手,对他笑了笑,想说些什么,可到了嘴边都不合适,一时有些词穷。
温景梵并未察觉她的不自在,转而继续断电前要和她提及的话题:“你是后天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中午的航班。”
“明天有没有空?”
随安然想了一下,原本她就没有班次了,只今晚调班才又值夜,明天自然一整天都空了下来,“有的。”
温景梵略一思忖,很直接地问道:“能不能约你?”
随安然愣了一下,觉得心脏似乎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能。”
“明天下午2点……”他声音微微往下沉了沉,音质醇厚。似乎是在压抑什么,顿了片刻还是咳了几声,才接着说道:“你的电话是多少?”
随安然下意识地就摸出了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手刚伸出去看见温景梵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时才猛然反应过来——
但还未等她缩回手,温景梵已经抬手从她手里接过了名片,低头看了一眼,揣在手心放进了裤袋里。
随安然后悔得都要咬舌头了,她为什么要递名片!又生分又见外,倒显出几分她的不识好歹来。
这么想着,她立刻开口补救:“名片上不止有我的手机号码,还有我的联系邮箱,以后你要是……”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止住,越发的懊恼。
温景梵是老板的弟弟,无论是工作联系还是私人联系……都轮不到她啊。
“好。”他应了一声,视线却越过她看向身后的挂钟,抬手捏了下眉心,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一丝疲倦:“我就住在511房间,今晚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上来找我。”
这句话说完,也不等她的回答。就这么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礼貌,疏离。
和随安然记忆中见过的很多次温景梵一样——看似温润如玉很好相处,可其实孤傲清俊得难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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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安然在大堂又坐了一个多小时,台风已经在s市临近海面登陆,狂风大作,离得酒店大门近一些都能从那细小的缝隙中感觉到酒店外面那汹涌而张扬的水汽。
冰冷,浸着刚入秋的冷意,凉彻心骨。
她一个人又在酒店内部巡视了一圈,巡到511房间所在的走廊时,微微顿了一下,转身看向紧闭着的房门。
脚下是柔软的地毯,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恰好能够看清整条走廊的格局。511房间的房门正对着不远处天花板上的一盏内嵌照明灯,门牌上那三个数字被灯光渲染得发亮。
随安然想了想这一层楼的房间格局,这堵墙的后面是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摆设着一个精致的小桌几。左侧沙发旁边应该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电脑桌,电脑桌之后就是一张大床,正对着大床的是一台液晶电视。
格局并不大,她现在站的距离离那大床大概……她在脑海里临摹着那个场景,点着手指数了数,大概是——十步左右。
十步的距离。
她移开视线,往前走迈了十步,回头看了眼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但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似乎是离他近了些。
巡视完酒店,她便打算去地下停车场看看。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却想起温景梵刚才那浅淡的叮嘱,折返回来,叫上了值班的其中一个保安。
地下室的水已经抽完,只有地面上湿漉漉的,还覆着一层黄沙证明着刚才差点让人兵荒马乱的渗水事件。
她在有灯光的地方转了一圈,又去传达室看了一眼,这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实在是累极,却因为心里有事,大脑异常清醒。
她拿出手机,点开音乐列表找到里面的几段录音,调了音量后便搁在她文件前外放。
她从前几年高三后便养成了听电台的习惯,往后挑选手机的时候第一注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