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对么?就像上辈子时,我在夜月,我在镜的身边。”
上辈子她是夜月的杀手女刹,是镜身边的杀手,他忠于她,最后亦是死于他之手。
“我的身体三十年经历一次轮回,轮回时记忆全失、不记前尘,那时我会突然失踪,但你每次都会重新找到我,可惜上一世你没有找到我,”裴澈的神色慢慢冷冽了起来,双眸瞬间凝结如冰面方才的温柔顷刻间消失殆尽,“你找到的人是江爵。”
怀中人冷不丁浑身打了个寒颤,裴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她。
江爵是他的劫数,又何尝不是她的劫数?
当年对勾陈见之倾心又何止他一人。
他们三个之间是一场孽缘。
江家后人是兄弟二人,但绣衣使却只忠心于一人。勾陈于江爵之前先见到了江澈并对他宣布忠诚,江爵与江澈本就不合,勾陈自然站在江澈这边。
心上人不但与自己敌对还另有所属,江爵怎能甘心?怎能不恨裴澈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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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卫简的信上只邀请宋云萱在淳于旧宅一聚,但卫简肯定知道裴澈势必不会让宋云萱孤身犯险的,他这封信显然是醉翁之意,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有何盘算?
裴澈知道即便卫简设下的是龙潭虎穴,他和小萱也要去一次,他们是卫简手里的棋子,而要走出他设下的棋局,就必须去面对这个人。
宋云萱与卫简只有两面之缘,一次是在帝都寿宴上,一次是在箫音馆的饯别宴上,她对卫简的印象其实还不错,觉得这个宸王是个十分有趣的人物,是个值得卫灵筠信任的好皇兄。
她无法想象卫简和徐禅竟会是同一个人?
还是说,徐禅扮演出来的宸王卫简本就是他无数个本来面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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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澈和宋云萱前往胤城,在离胤城还有一天的路程,但天色已晚,两人便在路边一家客栈投宿。
赶了一天的路,宋云萱倚在裴澈怀中昏昏欲睡,裴澈勒住马缰绳轻唤道:“小萱,我们到了。”
店家小二出来牵马,宋云萱睁了睁眼不愿动弹,裴澈不想吵醒她将她拦腰抱下马径直上了客栈二楼,进了房间,宋云萱竟然睡过去了,瞧着她眼底的乌青,裴澈心疼又有些愧疚,这几天她的确是累得不轻。
宋云萱沾枕便睡了,梦中只觉鼻息间有似有似无的香气徘徊,令她心闷不已只想醒来但黑暗还是悄无声息地将她围拢。
已好久不曾入梦,这次的梦却真实恍若她曾经历过。
梦里火光冲天,那栋宅院已经陷进了滔天的怒焰中,火舌舔舐着那栋宅院的门、窗,像一只妖异的怪兽将最后的生息吞噬,绝望的哭喊声在火中传出,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冲进了灼烫的热浪中,她的腰间佩戴着那把勾陈刀。
那一瞬间,宋云萱认出来那个小姑娘就是她。
女孩踢翻砸下来的着火的横梁,挥刀斩断扑火的窗幔,火舌刺痛着她的肌肤,浓烟呛入鼻息,她却像是疯子一般在这火窟中寻找什么,直到一个角落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她循声望去就见那被火焰吞噬的角落里有一团小小的身影缩在那里,她狂喜飞奔过去将那身影抱在怀中。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喜极而泣。
怀中的孩子虚弱地抬起头盯着她的脸问:“姐姐,你是谁?”那孩子有着令人惊叹的容貌和一双润黑的双眸。
女孩道:“我是勾陈,我是你的绣衣使,你是江家的后人江澈对不对?”
“我......不是......我是,对,我是江澈。”小男孩点点头,瞳中闪过一丝晦暗之色。
女孩松了口气将他抱在怀中承诺道:“我会救你出去,以后我会永远保护在你身边。”
男孩没说话只用力地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边。
火势更盛,近乎没有出路,女孩用刀开路带着男孩冲出火海的包围,却没有注意到脚边一根断木下压着一只鲜血淋漓的小手。
在那一刹,她似乎隐有所感竟顿住脚步回头望去,那红色的火海中早已看不清任何事物,她却恍惚地听见一声“救我”。
“小澈,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她问男孩。
“没有,里面什么都没有。”男孩哽咽着搂进她:“我们走吧,我怕。”
她不敢再迟疑决然离去。
她身后的火海里,有个小小的身影趴在狂烈的怒焰中绝望地哭喊:“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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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萱再醒来已是满身冷汗,心跳狂乱,脸上一片冰凉,用手一触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在梦中哭了,梦境里那个被她遗忘在火海中的孩子究竟是谁?
是江爵?是镜?
头痛欲裂,她揉着额角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房间里只有一盏灯笼映照一室的暖光,裴澈不在屋中。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