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在说“我”这个字的时候,刻意放慢了速度,加重了分贝。
卫诺不由好奇的质疑……
“所以呢?”
杨树林:“所以你从现在开始要绝对服从我的话!否则?”
卫诺:“否则什么?”
杨树林语气中,哀伤的气息已烟消云散。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拿捏的很准的大狐狸,狐狸听着卫诺的明知故问,继续说着:“你会后悔的……”
卫诺被莫名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了,心里战战兢兢的继续嘴硬的:
“我后悔什么?”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我毕竟没有看到你手里的信物。”
“不,你会相信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肯定!!!”
杨树林笑着继续道:
“我们手里的案子还少吗?哪一件不可以蹲个10年八年的!”
卫诺把自己的头,低的更低了,说着:
“好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
“什么?”
“郑同的妻子……”
“杀她干嘛!”
一脸阴险的杨树林,痞里痞气的说着: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做得漂亮点!”
卫诺笑了,笑得比哭都难看。
最后无奈的叹了叹了口气,微微点了一点头,应承着“知道了,事成之后,找你!”
“喂,什么?”
“我的儿子郑林,目睹了你误杀了我丈夫!”
“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儿子才7岁,我的丈夫,从来都是爱国的警察!没有一点对不起国家!”
“是你们……”
“是你们!”
“一步一步毁了我们的小家!”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
“你滚开!我的丈夫,儿子,现在在哪里?”
“告诉我!告诉我……”
红肿的眼睛再也承受不了泪水的又一轮袭击!
她,头微微左倾,好让自己听清手机另一端的一切话语。
现在的她,只想飞快的到达马路的另一端,在公交站前等待着下一班车。
一声来自人行道旁的车鸣声,急速行驶的货车停下来了,车前倒下了一个面色苍白,眼圈红肿,一身素衣,已被血慢慢浸透。
2005年7月5号,天晴
这里好安静,安静的可以听清郑同夫妇,每一次戴着氧气罩艰难的喘息。
张飞愧疚的泪水在眼眶里旋转,自己最好的哥们,就这样死了,原本进坏人脑袋里的子弹进了他的胸膛,而扳动扳机的那个手却还在自己身上,多大的笑话!
郑林肉嘟嘟的粉唇,早已经开裂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喝过一滴水,吃过一粒米。
突然,郑林眼睛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挣开了张飞叔叔的大手,飞快的推开了重症病房的门,朝着医院大门奔去。
“项链,项链!项链~项……项链……”
干涸的肉唇在一合一闭,强调着出租屋后面院子的一角,爸爸送给自己的项链。
嘴角的死皮,半死不活的依旧挂在那里……
郑林每一秒的心跳,都如同万蚁食心。
泪眼模糊的他没看见台阶,跌倒了,膝盖被水泥地磨出几条大大的血痕。
温鑫的妈妈将可爱的郑林,扶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拿着纸巾抹去脸上的泪痕,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萌宝,他是那样的可爱,即使现在泪带梨花,大大的眼睛扑闪着泪水。
“小弟弟,不要哭了,乖!”
温柔的声音响起,被莫名的大手摸着自己的头发,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可是摸自己头的不是妈妈,是一个陌生的,漂亮的阿姨……
“妈妈!妈妈!你看你看,我没有哭,这个哥哥哭了,是不是我特别特别乖呀!”
“那样妈妈是不是应该抱抱我!亲亲我!”
温鑫和往常一样的撒娇卖萌,可是这一幕在郑林眼前是那样的刺眼。
郑林慢慢止住了哭声……
郑林跑开了,温鑫手里还有未送出去的创可贴……创可贴在手里,不知道该扔还是……
妈妈看见了这一幕,笑了笑,开始逗这个宝贝女儿。
“鑫鑫,你是不是想把这个东西送给那个哥哥呀!”
温鑫捣蒜般点了点头。
“可是鑫鑫刚刚为了要抱抱,举高高,嘲笑哥哥哭,而忘了正事!”
温鑫慢慢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那鑫鑫是不是很自私,为了要抱抱,竟然不顾流血受伤的哥哥!”
突然,温鑫大哭了,边哭边解释,“我没有!”
“没有!”
“没有?”
“就是没有!”
大街上,一个不及妈妈腿高的女孩,抱着妈妈的大腿,嚎啕大哭,手里的创可贴掉在妈妈脚下。
最后,温鑫的妈妈无奈的抱起自家淘气的宝贝女儿,离开了这个街口。
郑林不停的在院子里翻找那个被自己弄丢的项链,脑海里的父亲是那样的清晰……
“儿子,好儿子大林子,你要好好保护这条项链,千万不要弄丢了。”
“来!来来……我给你戴上”
“你看看,多漂亮的小钥匙……”
最后,吃饭的时候发现项链掉了,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看了看桌上的红烧肉,吞了吞口水,就不管什么项链了。
钥匙项链,现在到底在哪里?
哪里?
哪里!
哪里?
院子里每一寸地都被翻过了,最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