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
“在。”
“带人去暗中监视段至弦,他应该会在这几天内折返鲜卑,一旦有异常立刻来报!”
“是!”
林长庚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心中犹疑不定。段至弦作为鲜卑大王,在如今大宁不稳的情况下,如果不想被人怀疑他意图图谋不轨的话,最好还是早些回到鲜卑以便避嫌,所以段至弦已经在今日上表请回。
在这种情况下,段至弦还想再绑架沈筠笙吗?
林长庚眉头紧蹙,他总觉得这件事情透露着古怪,可他一时又想不通究竟哪里有着古怪,无奈之下,只能先行命人去看着段至弦,以防万一。
只是究竟哪里不对,还是他遗漏了什么呢?
如今京城之中风起云涌,据宫中探子来报,建昌帝的身体自昨日忽然昏迷之后就出现了问题,如今怕是每况愈下了。
他嗤笑一声,这宁铭逸还真是急性子,宁铭远这边不过刚刚出手没多久,他就耐不住性子了。
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那么大胆,直接给自己老子下毒了,也不怕被人发现了治他个谋逆之罪。
倒是建昌帝更加出乎意料,以他多疑的性子,平日里没事还要挑上几分错,现在都有人在他脑袋顶上动土了,他竟然没有命人彻查?
实在很是反常。
这件事逼得他和宁铭远不得不提前动手,在这种争夺皇位的斗争中,只有谁先动手,抢的就是先机,谁占据了主动权,谁就有了优势,否则只能被动挨打,一步错步步错。
而安南王那边估计再过几天就能收到消息了。
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再加上宁铭远本身是太子,拥有许多人的拥护,为宁铭远拿下皇帝之位也并不是很难。
可是如今,沈筠笙被绑,本来的定数出现了变数,他不得不仔细思考,如今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沈筠笙,阿笙……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管是什么人抓走了阿笙,她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这些人一定是想利用她做些什么,那么阿笙就一定是安全的。
可是,无论想让她做什么都好,哪怕是立刻用她来要挟他都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对方的条件把阿笙带回来,如今这样,半点消息都没有,他一颗心悬在半空完全没有着落,整个人除了担心还是担心,阿笙她如今到底在哪儿……
林长庚深深叹了口气,手中依旧在摩挲着那枚旧旧的荷包。
他腰间与往日不同,系了两枚荷包,一枚自然是沈筠笙当初给他的那枚破破旧旧的荷包,另一枚则是前两日沈筠笙刚刚让人交给他的,绣的仍是绿纹修竹,不过,除了新旧方面这枚比另一枚好的多之外……
这绣工实在是不敢恭维。
那歪歪扭扭的竹子和纹路……估计也只有林长庚会在收到荷包的时候还能笑得一脸灿烂,又像珍宝一般的将其每天挂在腰间,大大方方地接受众人的瞩目。
面对着众人好奇的目光,他恨不得直接和他们说这是沈筠笙特地为了他缝制的荷包,当然,这绣工也只有他能欣赏的动就是了。
沈筠笙从小到大活了两辈子都没有碰过刺绣这个东西,如今为了林长庚特地和璎珞学了些皮毛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林长庚敢嫌弃,她肯定以后都不会给他绣了。
可是之前沈筠笙虽然身在永安侯府,他们二人依旧不能日日见面,但好歹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时不时地可以书信传话,如今,却连对方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了……
林长庚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只能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两枚荷包出神。
许久之后,他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
沈筠笙安安静静躺着一动不动,她睁开眼睛,黑乎乎的屋子里依旧只有那一盏微弱的烛光。
她在这儿待了几天了?
看不见日出日落,看不见日月星辰,她每一天都是迷迷糊糊的过去的。
也不知道沈达庭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药,这么长时间,她几乎无时无刻不是浑身乏力的,难怪他那么放心的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即使她有心逃跑,也没有那个力气。
沈达庭隔一段时间会进来看看她,顺便带些吃食过来,好像也只有这个时候,她的手脚才会有一些力气,可以自己吃饭。
她曾经尝试着在这段时间里逃跑,但是还没有等到实施,就已经被沈达庭一句话给冷冷掐灭了她的念头。
“你现在在我房中的暗室里,不要想着逃跑,因为你连怎么出去都不会知道!”
是了,她怎么忘了,她身处暗室,这样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机关,若是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出去,凭她一己之力想要出去,几乎是天方夜谭。
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她只见到过沈达庭一人,她猜测,自己被关在这里的事情,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至少他应该是万分的小心,不愿意假以人手的。
可是沈达庭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沈达庭牵制林长庚和安南王的工具,一点也不想。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肯去死。
房间里忽然亮了一下,沈筠笙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自从来到这暗室里,常年不见天日,她早就不习惯看见亮光了。
听见逐渐传来的脚步声,她知道这是沈达庭来看她了。
沈筠笙面向墙壁,不想看见他。
“呵呵。”沈达庭冷笑着看着她,“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看到你。”
“我今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