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的规矩,或者说这京城各大富贵之家,凡是家中有那么几条规矩的,无一不严令男子不得随意入女眷住处,可以说,这是京城中人尽皆知的规矩。
萧程作为一名男子,又是外男,竟然未得阻拦就入了沈筠笙的院子,若是有人想借此事大做文章传了出去,沈筠笙的名声会因此而受损不说,连永安侯府怕也会被人在背后说上几句不懂规矩。
但是沈筠笙一来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这些男女大防的规矩从一开始就不是深入心中的,想当初在雀华不过是戴个面纱,她就已经觉得很是麻烦了,若不是身边人再三规劝,她都不知道要忘记多少次出门戴面纱的事情了。
二来在安南王府之时,规矩并没有这么严,虽然也是男女分开居住,小厮侍从之类的也有自己的住所,但是若是想进来汇报一件事情,还是可以的。
这一来二去,沈筠笙和璎珞这么可能初来乍到就将这些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她没往心上去,璎珞更是像之前在安南王府中的行为一样,将萧程领了进来。
却没想到,人家正在这件事上等着你。
沈筠笙看着院中一脸嘲讽的沈安莹和笑容中带着狠厉的守门婆子吴氏,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件事。
她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难道这府里的人也不懂?
在这永安侯里生活多年又专司守门的吴氏不懂?
竟然就这样简单地将萧程放了进来,怕是心里早就规划好了要看她出错,再这样兴师动众的前来问罪,让她的名声受损,沈达庭因此而对她生出嫌隙。
真是好狠的主意!
沈筠笙冷目而视,唇间挂着一丝冷笑。
好啊,她今天不过刚刚入府几个时辰,就已经劳动这些人耗费这么多心思来对付她了。
“筠笙姑娘,外男擅闯姑娘住处,传出去可不好听,这人还是交给我处置吧,定然不会辱没了姑娘。”吴氏站在沈安莹身边,看似恭敬地说道。
夫人说了,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最好能剪除掉她的左膀右臂。
“姑娘也该注意一下,现在都已经进了我们侯府,就把之前的事儿都忘了,也该好好学学咱们的规矩,要不然出了门去被别人说我们侯府家的人不懂规矩就不好了。”
沈筠笙淡淡瞥了她一眼,原来不仅是想坏她的名声,还想除掉她的人,再用教规矩的借口来折腾她一下,真是一举三得,打的好一个如意算盘!
“你想怎么处置他?”沈筠笙不接话,淡淡问她。
“嗯?”吴氏似乎没预料到她会问她这个,愣了一下方回答,“自然是杖打五十,轰出府去。”
“还要打人?”
“当然,府里的规矩向来如此,似这等不知规矩的人,就得好好敲打敲打。”吴氏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这姑娘怎么连这些都不懂?
“哦,你说我的人不懂规矩,也就是说我这个做主子的不懂规矩咯?”沈筠笙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说,“你问都不问我一句,张口就要打我的人,你懂不懂规矩?”
“姑娘这么说话”吴氏谄笑着想含混过去,却被沈筠笙打断。
“住口!我让你说话了吗?你一口一个规矩,难道不明白主子说话下人不得插嘴的规矩?”沈筠笙厉声呵斥,将那吴氏唬了一跳,但是毕竟是多年浸淫的老人了,就算沈筠笙已经生气了,那吴氏仍是油泼不进,还想张口为自己辩驳。
“姑娘”
“闭嘴!璎珞,掌嘴!”
“是!”
沈筠笙发令之忽然,璎珞速度之快,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璎珞已经左右开弓扇了吴氏两个大嘴巴子。
吴氏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向沈筠笙,手捂着脸满满地不可思议:“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刁奴!”沈筠笙斥道,“我是永安侯亲自向皇上请旨迎回来的正经大小姐,你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规规矩矩喊我一声小姐。姑娘?”
沈筠笙嗤笑一声:“谁给你的脸面喊我姑娘?”
她移开了视线,看向一脸惊讶至今未发一言的沈安莹,仍是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萧程是我的属下,你不问我一句就要惩治他,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更何况,你既然是守门婆子,看见外男进来,你明知道不合规矩竟然都不拦一下?”
沈筠笙看着吴氏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话音一转:“还是说,你明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却想着我不知道侯府的规矩,故而特意知法犯法,只为了来害我?”
“哪,哪能啊!姑娘,不不,小姐,我哪敢知法犯法啊?就是您这位属下进来的时候,我正好不在”吴氏急急忙忙地解释,要将自己扯开。
这要是真让沈筠笙给她安上一个知法犯法的罪名,她这份差事也甭想着干下去了。
谁知道这话还没说完呢,又被沈筠笙拿住了错处。
“正好不在?所以你是擅离职守了?难道侯府里的下人都是你这样散漫的?若是尸位素餐,不若早早让贤。”
沈筠笙不给她辩驳的机会,继续说下去:“我这属下,之前一直在安南王府做事,王府里没有这么个规矩,他不知道很正常,我不知道也正常。不知者无罪,这本就是你们这些当差的该提醒的事,你们没做到位反而反过来要找我们的麻烦,胆子倒是不小。”
“今天这事儿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断没有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道理。吴婆子,你没有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