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欢想开口问问净空为何又折回来了,又怕薛氏多心,索性闭口不提。
薛氏又拿过消淤膏替她揉着掌心,抬眸看了莫欢一眼,见她厌厌的,手里动作轻柔,柔声道:“我以后不拘着你,你也莫瞒着娘,别让娘挂心才是。”
莫欢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薛氏憋了许久的泪落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莫欢的手臂:“你这孽障,何苦瞒我,难不成我还拦着你去不成。”
莫欢一下子明白净空为何去而复返,心头微暖,方才突如其来的气馁也稍减了些。
刚被带会平阳伯府时,她时刻心怀戒备,薛氏和莫征问话她只挑无关紧要的讲。
再后来,两人只当她受了惊吓不记得了,便不再多问。佛音寺慢慢成了她心头独有的一份记忆,在那里,她不是莫欢,她是自己,她是胭脂。
“我知道了,我这不是怕您担心嘛。”莫欢扯了帕子替薛氏拭泪,半依在薛氏怀了,娇声劝道:“再哭明日又要多一条皱纹了。”
薛氏破涕为笑,爱怜地点了点莫欢额间的胭脂红痣。
莫欢见薛氏心情好了些,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替南燕求情。
薛氏轻拭眼角的余泪,一眼便看出莫欢的心思,敛了笑脸正色道:“南燕那个丫头定是要发落的,不然愈发没有规矩了……”
“娘……”莫欢心里着急,这次事情可大可小,南燕替她背锅,依着薛氏往常的处事,无非就是撵出去或者发卖。
无论哪个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薛氏板着脸苦口婆心教诲道:“主子丫鬟本是一体。丫头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主子教养体面。你跑出去,她该劝你,劝不住你,原该回了我。而不是替你遮掩。今日你遇着个好人,倘若是个坏的,她便是拿命抵也是不够。”
“可是……”
薛氏见女儿眼里愧疚满满,知道女儿和南燕一处长大,情谊非同一般。年幼时她拘着莫欢,身旁也就南燕自小跟着。
“这次我饶了她,但是要革她三个月月钱。”薛氏见莫欢眼漏喜悦之光,瞪了她一眼。
一来是全女儿一份情谊,二来南燕是莫欢身边的大丫头,突然换了,定会引得大房和老太太诸多猜想。薛氏不敢保证没人见着此事,若是此刻发落了,必定闹得满府皆知,女儿的声名是最重要的。
薛氏也不瞒着莫欢,把其中厉害关系一一替她理清,万盼着女儿以后行事万般周全才是。
只是南燕到底不靠谱,最终薛氏还是发了话,把她屋里的连枝调过来给莫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