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你猜我买什么啦!”霁华一进院就喊道。
杨清笳瞧她的兴奋劲儿, 笑道:“难不成又抢到了什么断货的零嘴儿?”
霁华把一直藏在背后的东西“啪”地一下放在了桌上。
杨清笳抬眼看, 竟是一份《邸报》。
她有些诧异:“今天怎么突然主动买起报纸了?”
“看看就知道了。”霁华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杨清笳拿起来翻了翻,竟有一块版面是专门关于翰墨大会的。
更有意思的是,自己在翰墨大会上的辩词也不知被在场的谁记了下来, 还取了个耸人听闻的名字——“凤台舌辩录”
真是哭笑不得。
翰墨大会后, 杨清笳算是声名鹊起。
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找她代为词讼,大多是些财物纠纷,亦或是高门大院兄弟阋墙之类,更有甚者请她去当教书先生, 均被杨清笳以身体不佳推掉了。
她依旧窝在家中读读书,写写字, 倒也清闲了一阵, 只是忙坏了霁华,这几天找上杨宅的人络绎不绝,她自告奋勇将人全都挡了回去。
这天中午俩人刚刚吃好中饭, 外面就有人敲门。
杨清笳见霁华面带疲色,便让人进屋休息,自己则走过去开门。
出乎意料,门外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
那少年衣衫褴褛, 面色脏污,一副花子打扮, 此时正怯怯地站在门看着她。
杨清笳以为是上门乞讨的乞丐, 于是从随身的钱袋里掏出几钱银子递给他。
谁知对方却没收, 反而开口问:“这、这里是——杨状师家里吗?”
她有些诧异,将手收回,点了点头道:“小哥找哪位?”
少年看样子十分紧张:“我……我找杨状师,有、有事情。”
杨清笳看他虽然蓬头跣足,衣不蔽体,一双眼睛却十分清澈明亮,瞧着也不像是什么歹人,便对他道:“有事情进来说吧。”
“哎!”那少年闻言赶紧应了一声,跟着杨清笳进了屋。
霁华听见动静儿,以为又有客人找上门,于是从里屋走了出来,却看见堂内正站着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便大声道:“要饭的怎么还进屋了呢!赶快出去!出去!”
少年闻言有些瑟缩,杨清笳见状对霁华道:“你先进屋睡个午觉吧,这位小哥应该是找我有事。”
霁华皱了皱眉,张了张嘴还想要在说什么,但看杨清笳严肃的表情,还是闭上了嘴,老老实实进了屋。
“坐吧。”她对那乞丐道。
“您……您就是杨状师吗?”他身上脏,便一直站着,不敢坐下。
“我就是,”杨清笳见他拘谨地直愣愣站着,又说了一次:“坐下吧,没关系。”
那乞丐闻言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半拉屁股搭在座位上。
杨清笳给他倒了杯温茶水,却没用茶叶,反而放了些干果脯,顿时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弥散开来,闻之不免口舌生津。
那乞丐端着瓷白的茶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顿时抚慰了他干涸的嗓眼儿,他忍不住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再放下杯子时已经见了底儿。
他顿时有些脸红,杨清笳却道:“没关系,这还有一壶,你若喜欢便都喝了吧。”
她说着又从八宝盒中捡了些点心递给他,问:“小哥找我有什么事?”
乞丐接过点心忙不迭地咬了一口,咽下去道:“我听说杨状师很有本事,我……我之前也看见过你。”
“你见过我?”
“在、在锦衣卫牢里。”
杨清笳恍然大悟,原来这乞丐是之前江猛那件案子受牵连的其中一个。
她问:“说说看,什么事情?”
乞丐立刻道:“我有一个大哥不见了。”
“不见了?”杨清笳道:“怎么个不见法?”
他道:“前天晚上他照例出去讨些吃食,可这一走就再没回来,我去他常去的地方找,都没看见人……”
杨清笳道:“会不会是去了别的地方行乞?”
乞丐摇摇头:“我们讨饭的,都有固定地盘儿。如果不打招呼就去其他人地盘上,是要挨揍的。而且我和大哥都说好了,晚上要见面的,他不可能去别的地方。”
她问:“你报官了吗?”
“官府根本不管,我连门都进不去就被轰了出来。”他颓丧道。
这倒也正常,民间俗谚有云:衙门日日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一个乞丐失踪,官府能管才算怪,自己这是问了一个蠢问题。
她想了想,又道:“丐帮呢?丐帮人多势众,你如果向帮里上报一下,大家找起来多少应该会有些消息吧?”
那乞丐苦笑道:“我和大哥哪里有门路进丐帮啊……正因为进不去,所以才不敢随随便便去其他地界儿讨饭,不然也不会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了。”
杨清笳心道,原来丐帮也不是所有乞丐都收的。
“我和大哥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互相照应着这么多年,要不是他,我早就饿死了。”他说着便呜呜哭了起来,眼泪在脏污的脸上留下两行痕迹,看着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心酸。
患难兄弟,大抵便是如此吧。
杨清笳回屋取出纸笔道:“你把你大哥经常去的地方跟我说一下。”
乞丐闻言喜道:“杨状师这是愿意帮我找人吗?”
她道:“我见你也是重情义的,何况人已经失踪了几天……”她话到嘴边,见对方殷切的眼神,不由换了个说法:“很可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