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钥匙打开我熟悉的家门时,夏雨正满脸泪痕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丫丫玩耍,丫丫则穿着开裆裤,正在吃劲的爬她那红色的塑料滑梯。因为孩子太小,在这之前每次都要靠大人的帮助才能爬上去,我知道此刻的夏雨没心情,否则这时应该是她小心翼翼的扶丫丫上去,然后再绕过来在底下接着,鼓励孩子欢叫着滑下来。是的,想必她的心里并不比我好受多少,还哪来的心思哄孩子呢?我看到了丫丫撅着小屁股,小脸憋的通红,想上怎么也上不去的着急表情,心里禁不住酸疼的很。正在这时,孩子一抬头看到了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嘴里大声喊着:“爸爸——”这一声爸爸叫得我的心都碎了。我赶紧跑过去,扶孩子上去,然后再绕过来在底下接着,几个来回之后,丫丫就开始乐了起来,还不时的搂着我的脖子亲我一下。
自从我进家门起,夏雨依旧保持着最初坐沙发的姿势,一动不动。唯一的变化就是她两眼中开始源源不断的淌出泪水,那泪水似两条溪流一样落下,在她的胸襟前湿成了一片。我抬头四处望了望这个曾经无比温馨的小家,没想到仅仅在我离开了20几天就显得冷锅冷盆、凄凉的很。茶几上,一碗吃剩的方便面摆在那里,里面还有半个没有吃完的荷包蛋,上面居然还落了一只黑色的苍蝇。夏雨是个贤惠的女人,在以前的日子里,我们的小家从来都被她打扫的无比洁净、一尘不染。而今,这巨大的反差让我觉得生活真是残酷,它可以把一个人、一个家庭,破坏得面目全非、体无完肤。
在陪孩子玩了大约20分钟后,我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又带了些必备的生活用品,顺便从影集里抽出一张我和丫丫的合影照片装进包里,然后走到夏雨的面前,冷冷的说:“星期一早上8点,我在法院门口等你!”夏雨目光呆滞,依旧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我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忽然丫丫跑过来,懂事的一把搂住我的大腿:“爸爸不走!爸爸不走!”我觉得心里剧烈的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一狠心甩开了孩子,使劲的关上了门。身后,丫丫的哭声在耳边久久的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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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夏雨自杀的消息我正在开会,虽然手机被设置成了振动,但看到来电显示是大姨子的号码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跑到走廊里接听电话,只听到大姨子在电话里急促的说:“虚名你快来吧,老妹割腕了,正在中心医院正抢救呢!”来不及请假,我急匆匆的跑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医院而去。来到急救室,我看到夏雨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输液瓶和白色的胶布看起来都那么刺眼。
大姨子告诉我,刚输完血,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接着她又说道:“早上她把丫丫送来我家,让我帮着照看几天,她说要出趟远门,我看她表情不对,就暗中跟着她,见她回了自己家,10多分钟后我敲门,她不开,打她电话,她也不接,我怕出事就报了警,谁知她……”大姨子边说边流眼泪。
这时一家人都陆陆续续赶来了,尤其丈母娘一进门就号啕大哭,嘴里喊着:“我的女儿呀,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亲人们都过去扶住她,安慰道:“医生说没事了,你没必要这么伤心!”老太太不听,只是一个劲的哭,嘴里还不住的唠叨着自己的女儿命苦。说起丈母娘一家,对我真是不薄。老丈人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啥说道都没有,丈母娘虽然爱唠叨些,但拿我也当亲儿子一般看待,有什么好吃的,总是让我们一家三口回去。尤其在我和夏雨工作忙的时候,他们还十天半个月的帮我们拉扯孩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