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从白惜璟大脑里蹦出来的时候,白惜璟着实吓了一跳,当初她女扮男装游历江湖,惹下了不少桃花,可白朦第一次遇到自己,就看出自己是女子,怎么会喜欢上自己?
应该,是错觉吧?
每当想要仔细看看白朦的眼神的时候,那深情缱绻的目光瞬间就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乖巧的笑意,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之前那凌冽逼人的气势,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一定是错觉!
前天,白惜璟伏案查看山下小镇上那些酒楼客栈送来的账目,白朦跟在身边伺候她,几次看似无意的贴近,让白惜璟心生警惕。
她想知道白朦心里在想什么,又想对自己做什么,可如果直接问,白朦一定不会如实回答。
于是她装作看累了,趴在案几上小寐。
平缓的呼吸,近乎完美的伪装,白惜璟确信,白朦看不出她是装睡。
立在案几旁边的白朦,见白惜璟睡着,轻轻松了口气,她终于可以毫不掩饰深情地看师父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师父,也许是初见那日的对视款款而来的神采,也许是朝夕相处中师父对她的照顾,也许是师父冷情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无限温柔……
随着年纪的增长,那克制的喜欢愈发浓烈,犹如埋在庭树下的酒,时间越久,越是醇厚。
她想要亲近师父,不是往日那种带着距离的亲近,而是在红帐软香的榻上,彼此坦诚,她的唇渴望着师父的唇,她想要吻过师父的锁骨,吻遍师父的全身,进入到师父的身体中和师父融为一体。
无数个夜晚,她梦见师父赤身**地出现在她梦里,和她同榻而眠,在她身下婉转承欢……
她想要师父,想得快疯了。
师父的目光落在旁人身上,她妒忌得想要杀人,她想要占有师父,让师父是她一个人的师父,让她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
看着睡着的师父,渴望亲近的那颗心蠢蠢欲动,白朦努力压下那份悸动,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唇在寸许远的地方停下,白朦抬手按压住胸口,那里面,有一颗不受控制疯狂跳动的心,师父武功高强心智过人,即使对自己放松警惕,但听到这心跳声,也会猜到她的心思。
而她亲下去,就是坐实了师父的猜测。
如果师父知道自己对她的爱慕之心,她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逐出师门?
一想到被师父赶出去,白朦犹豫害怕起来,时至今日,她还记得师父回答她的那句话。
她曾问师父,师徒相恋是否可以?师父冷冷地告诉她,师徒相恋违背lún_lǐ,天下难容。
而她们,不仅是师徒,还同是女子。
这lún_lǐ,究竟违背了几重?
白朦慢慢退开,看着师父熟睡的容颜,终究还是不甘心。
这两天师父日夜翻看新送上来的账目,一定累极了,才会在案几上睡着,而自己这么靠近她,都没有醒来,那是不是……
矛盾的心情,淋漓尽致地展现在白朦眼眸里。
白朦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顺着心意吻了下去。
轻柔的一个吻,小心翼翼中带着极度的虔诚,唇肤相触,酥麻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全身。
师父没有醒来,白朦庆幸之余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春寒料峭,白朦拿起一旁的银雪狐皮大氅,盖到师父身上,退到一旁守着,手指抚了抚唇,回味方才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