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你爸爸看的。”
我抬起脑袋来看他,他的发梢上都是汗珠。
“别等了好不好?”我可怜巴巴地看他,“我觉得我爹他也不是那么不满意你,他就是故意刁难你呢,也许真像我妈说的,过两天他想明白了就好了,你干嘛这样折腾自己啊?”
他摇摇头,“不折腾,得让你爹看到我的诚意啊。”
我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可是,可是你前两天还感冒打点滴呢,伦敦的气温和大连这里差这么大,我们刚回来,你不怕中暑啊?”
“不会,”他笑起来,“小满你当我是纸糊的啊,一吹就倒?”
我打他,“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两个,两个人都来气我,没有一个让我省心!我不管了,你爱等就等着吧,我不陪你,大太阳底下的,都要晒糊了。”
我说完,也不等他再说些什么,直接就转身跑回家了。
晚上的时候我在我爹书房门口徘徊来徘徊去,几次手都放在门把上,但还是没有进去。后来我听到我爹站起来的声音,心里一惊,吓得我一溜烟就跑掉了。
我整整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三天的时候我简直什么都干不了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然而这两个人,一个在书房里坐得稳如泰山,另一个在楼下太阳底下站着,等得也毫不逊色。
我真是彻底服气了,不愧是我爹和我男人,这杠起来都有骨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我已经跟我爹冷战了两天,家里气压太低,我妈不到晚上拒绝回家。冰箱里空空如也,我和我爹中午都是凑合过去的,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实在靠不住了,主动跑到厨房去炒了两个菜,拿了盘子给我爹一样一样端到楼上书桌前去。
他从电脑屏幕上抬眼看了看我。
我板着一张脸,试图让自己不要妥协得那么彻底,“爸爸,晚饭我给你拿上来了。”
我爹看了看,“嗯”了一声。
我在他书房里转了转,发现他烟灰缸里都堆满了烟蒂。我将烟灰缸拿到楼下去倒掉,又一路小跑地给他送回来。
他恍若不见。
我终于绷不住了,拽过小竹凳来坐下。
“爸爸,爸爸?”我晃他的手臂,“爸爸你下楼一趟呗?你怎么总窝在家里啊,出去溜达溜达吧,对身体好。”
“不去,”我爹说,“外面那么热,我在家呆着挺好的。”
我觉得自己都快哭了,“腾”得一下站起来,声音里可能都带着哭腔。
“爹,你们俩能不能别闹了,我快受不了了。你们再闹下去,我就回伦敦去了,我眼不见为净,你们一个一个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顿了顿,皱眉又说道,“他都等了这么好几天了,爸爸你下去见一下他能怎么了啊,你不就是觉得不能先低头吗?为了不先低头,就让你姑娘像煎饼一样被两边烙吗?”
我爹回头看了看我,眼睛里闪了闪,没作声。
我不再多说,转头走掉了。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终于听到我爹的房门开了。我趴在自己的门上听着,听到我爹下楼,开门,然后出门了。
家里随即静悄悄了。
在我和我爹这么多年的斗争经验里,我从没有见他主动低头过。我们每一次冷战,都是我先求和,然后百般撒娇讨好,哄他开心。跟我妈妈也是一样,吵架以后,总要我妈先给个台阶,他才有可能走下神坛,不然他宁愿一直在上面呆着,哪怕高处不胜寒。
可是这一次,他为了我,放弃了他的自傲。
我跑到书房去看,桌子上的晚饭没有动过,倒是刚刚倒过的烟灰缸里又多了几根烟蒂。
……
黄老邪的刁难确实很不讲道理,幼稚得像小孩子,令人气愤又胡搅蛮缠。他恨不能将靖哥哥逼到绝境,即便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达到他满意的程度。
然而,在这一场刁难里,只有一点是亘古不变的:
黄老邪爱黄蓉,胜过爱他自己。
☆、第十九章两位父亲【非小满视角】(1)
在石越卿的认知里,“父亲”这个定义是很模糊的。
他自己是很小的时候,就不再跟他父亲生活在一起了,因而他对父爱的概念一直十分的混乱。石贺的所作所为让他对父亲一词的解读变成:
掌控,操纵,和利用。
他心中一直存了个疑惑,父亲都是这样的吗?
父爱会不会有另外一种解读方式?
……
在跟小满一起回国的飞机上,石越卿他无疑是紧张的。小满在他身边看喜剧片,眉眼里都是笑意。这之中固然有重逢的欣喜,但是回家的喜悦也在她脸上表现得那样一览无余。
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
他看到她笑得连眉毛都在动,这令他不能停止去想她刚刚说的话。她说她要带他回家。家,家这个词对于石越卿来说已经太过于陌生,他想到自己会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