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禹无语，此刻都没有，来日又怎么会有？

既然母亲这样有盼头，他就顺水推舟了，“我知道了。”

方茹这才放心地看看餐厅那里的儿媳妇，人家依然在边吃边刷着手机，似乎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方茹摇摇头，不得不说这儿媳妇的心可真够大的，进门这么些年，也没见她一次对自己丈夫的行踪过问过。

不过转念一想，神经大条的女人也有好处，那就是有利于家庭和谐，否则就凭方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的所作所为，换作别的女人早就该上房揭瓦、家里鸡犬不宁了。

想到这里，方茹狠狠瞪了眼儿子，“我跟你说，铁铁除了不能生孩子，其它方面那都是很不错的，你以后要收敛些。听到了吗？”

方禹无奈点点头。

重新回到饭桌上，瞥了眼还在看手机的铁铁，方茹说道，“铁铁，你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

方禹一听连忙用眼色示意自己的母亲，生怕这个话题引起婆媳之争。

铁铁一边点着手机回复信息一边曼声应道，“妈，我也不知道。实在不行，等将来领养个吧。”

我嘞个去！

方禹觉得自己的这个老婆玩手机玩过头了，这种戳心窝子的话也敢说！

这不成心给自己天天盼孙子都快白头的母亲找不痛快吗？

他连忙提醒道，“哎哎，放下手机，好好说话。”

没想到本以为听到这话会雷霆大怒的母亲此刻脸色虽然不好看，但居然没有发火，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看行”便离开了饭桌。

看着母亲的背影，方禹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对铁铁不满道，“你瞧你，会不会说话，我妈她都不高兴了。”

铁铁才不管呢，将手机一放，直言道，“我说的是实话啊。”

方禹气得瞪眼，但对母亲的态度又有些匪夷所思，琢磨了好一会，自言自语道，“我妈她——这是同意？”

玩了半天手机，颈椎都有些痛，铁铁伸个懒腰，“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方禹气急，“你能不能不说话？”

“法律规定我有权利说话——既然你妈同意了，那就物色着吧。”铁铁说着将手里的饭碗推开，翩翩而去，只剩下方禹瞪眼气极败坏。

——

酒店里。

耐心等待母亲方绵绵到来的万奕明显心神不宁。

一方面是因为方绵绵的病情不容乐观，一方面还在想着叶雪乔要与前男友“重归于好”的事，思绪纷繁复杂之下，连贝瑜欣跟他说话都没有听到。

贝瑜欣见万奕从医院回来就频频走神，也有些紧张，来到万奕跟前，“奕，妈妈她没事吧？”

万奕这才回过神来，“现在还不知道，等她来了再说。”

当几近深夜，透过玻璃窗看到那个被身边的陪护扶着来的方绵绵的时候，贝瑜欣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婆婆会姗姗来迟。

一件浅紫色的旗袍衬托出虽然消瘦但依然挺直的身材，乌黑油亮的头发挽在脑后，脸上精致的妆容，打眼一看哪里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容光焕发如同年轻妇人一般。

只不过，走近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婆婆精致的妆容难掩松弛的肌肤，尤其是伸出手的时候，枯燥干瘦的手背显示着这个老年人正缓缓流逝的生命。

真是应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几年未见，这个婆婆老了十岁不止。

她轻声叫了句“妈妈”后连忙将子云牵过来，“子云，快叫奶奶。”

子云看着陌生的奶奶，虽然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居然叫这个奶奶是“妈妈”，但他仍然礼貌地叫了句，“奶奶。”

这是方绵绵第一次看到子云，仔细打量着眼前虎头虎脑的孩子，越看越欢喜，唇角不由自主翘起，终究是唇边的微笑化作一抹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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