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牙兵左都的押官高龙,看见自己之后面色有些古怪。唐云心中不由一动,
却见高龙快步走到自己身边说道:「唐云,太尉有令,着你回城之后便去参见,
这便去吧。」
唐云笑道:「五哥,何事这般着急?我看外面那些军士,多是党将军和刘将
军的部下,莫非太尉传我是有要紧公事吩咐?」
高龙脸色不豫,朝他打了个眼色说道:「太尉有何公事我如何得知,快走快
走。」
唐云一看便皱了眉头,这高龙乃是他的好友,又是同僚,平日里他捞到的钱
财也有一份是给他的,看他这样子,怕是有些不妥。
接着回头一看,却见高龙带来的牙兵们竟然分散站在自己的身侧,隐隐形成
了看押的姿态,立刻就知道自己的事终于曝光了,这些人就是折可适派来招呼自
己的,都是自己认识的人,各个都是武艺出众的精英。
看来是真的了,以这帮人的本事,有两三个人自己就只能甘拜下风,现在有
十个人,再加上个高龙。
该来的始终要来吗,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唐云心中长叹了一声,也没有什
麽别的动作,只是任高龙他们押着走向官衙,这一切都被不远处坊墙后面的陈六
看了个分明。
这是怎麽回事?陈六也非等闲之辈,吃绿林饭的,眼力不好就活不长。眼看
唐云似乎是被人给押走了,虽然没上铁,但是看那架势绝对错不了。
难道这狗官的官司犯了?这可大大的不妙,自己好不容易走通了这条路,上
下打点,眼看着就要断了?他是不是因为这同西夏回易的事吃官司呢?难道这厮
真的要给砍头?
唐云这狗官死不死他倒不在意,但是这厮现在是唯一一个愿意并且有门路同
西夏回易的武官,并且有权有势,能罩的住他们。他们还指望能通过他多搞几批
战马呢。
而且他会不会把自己咬出来?陈六几乎肯定一定会。
但是自己又不敢确定唐云一定是因为此事……现在最明智的决定是赶紧离开
这里,但是如果自己是误会了,唐云肯定会认为自己是赖了账跑了,好不容易接
上的线就断了,而且自己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怎麽办?
陈六正在发急,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一惊,回头看时,却见
身后站着的却是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
满脸络腮胡子,穿着上是一个行商的打扮。
「大龙头!」陈六顿时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男人做了个隐秘的手势,陈六心道正好,这事正好跟他说。
「大龙头,刚才……」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
男人举手示意他闭嘴。
「收拾东西,马上离城。这条线就此断了也不打紧。」
「这……这样便走,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适才在城内看见了章桀那老贼的心腹家将,只怕他是已经察觉我们的动
向了,抓这个姓唐的狗官绝不是无的放矢,为了几千贯不值得这般冒险。反
正马匹已经到手了,以后再找路子也不迟,我苏延福纵横江湖这麽多年,也不靠
这些狗官成事。」
「章桀那老贼!」陈六低声惊呼,随即咬牙切齿,苏延福原本是荆州一带有
名的巨匪,占据天王山,一手创办红莲会,人强马壮,官兵碰见这帮土匪也要退
避三舍,原本荆湖路那些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们都听他的招呼,在绿林当中乃是
有名的魁首。但是后来章桀提点荆湖北路刑狱,对这些绿林盗匪们痛加清剿,死
在他手里的绿林人数不胜数,苏延福被章桀剿的老巢都丢了,在南方站不住脚,
最终流窜到了北方,现在慢慢的恢复了元气,但是听到章桀的名号,仍然心惊胆
颤。
「早晚有一天,将这老贼拿了千刀万剐。」
「大龙头,若是如此,只怕咱们的退路也难保了,章老贼现在经略环庆路,
环州也是他的地盘,咱们的马队二多匹马,这麽f=/y=_k>游椋只怕……?br />
「这倒不必担心,此地藩部众多,这些藩子大多从小在山林中长大,熟悉很
多隐秘的道路。我已从中收买了一个名叫孟真的藩官,此人熟悉一条秘道,可从
此地直接行至环州南门外的山里,不必走官道。」
「难怪高七他们,不进城直接往山里转,原来大龙头早有安排。那张青和二
娘……」
「大家一同上路,这些日子委屈他们两个了,布置好的伏棋却没用上,白吃
了那麽多苦。」
「大龙头,那个藩官孟真靠得住吗?」
「他若靠不住,现在报官拿了我们岂不是功劳一件,再说这藩部与咱们汉人
不同,他们又不是宋人,平日里目无法纪惯了,对官府并无效忠之心,只要给钱
什麽都干。反正咱们只劳这厮给咱们带路,没用处时,一刀杀了便是。」
*** *** *** ***
夜色降临,环庆路起伏的山川在月色下蒙上了一层皎洁银霜。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天月也不黑风也不高,但是唐云的心情却是想
杀人。他走的还是那条老路,身后跟着的队伍比上次小了很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