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沐,他还是特别放心的。
毕竟慕沐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对于男女之情,他家小可爱是真的很迟钝。
然而他放弃了搞小动作让自己再次发烧,不代表老天爷就此放过他让他生病痊愈。
下午三点多钟顾润舟醒来时慕沐看到他脸颊又和早晨一样通红,拿了体温计给他测,结果显示体温38.7c。
见他直往被子里缩,慕沐直接将被子撩开,拽住他的胳膊就拉他,“我们去医院。”
“能不去医院么?我保证按时吃药,明天肯定会好的,不去医院成不?”
“不行。”慕沐蹙起眉,强硬地拒绝了他后又放缓了态度和语气,“舟舟你乖啦,这样反反复复的发烧是不行的,就算现在吃药能退下去,万一晚上又烧起来了呢?我们去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啊。”
顾润舟从小就怕打针,他只要一想到冰冷又尖锐的针头会刺进他的皮肤就会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此时他瘫坐在床上委屈地盯着她,因为发烧的缘故脸色太过于红,眼角都带上了绯色,眼睛湿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浸过。
慕沐拽不动她,有点动气,她甩开他的胳膊,微恼地对他说:“你再不听话我真的不管你了。”
顾润舟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别……”
她晃了晃被他抓着的胳膊,“你先换衣服,我回家拿包。”
快六月的天,虽然已是下午三四点钟,空中的太阳还是灼热的晒得人头发发烫,然而顾润舟裹了一件长袖外衣在身上还是冷得有点发抖,好不容易挨到医院,被医生诊断为血象高。
这也是他为什么稍微退烧后又反复高烧的原因所在。
慕沐给顾润舟找了位置坐下,护士过来给他打点滴时顾润舟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身紧绷地僵硬不已。
在护士用消毒棉棒在他手背上消完毒后,顾润舟明明害怕的不行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往手背上撇,他另一只手紧紧扯着慕沐的衣角,慕沐见他神情惊恐地要跟吃了他似的,突然就很想笑,原来他也有怕到不行的东西,怪不得在家怎么都不想来医院挂吊针。
她出于好心用手指蒙住他的眼睛,然后把他的脑袋往她这边拨了拨,温声诱哄说:“害怕就别看,真的不痛的,一会儿就好啦,你只是感觉手背上有点凉凉的,对吧?”
顾润舟的眼前一片黑暗,在她的手覆上来的那一刻,萦绕在他鼻尖的不再是消毒水的味道,而是她掌心柠檬味的洗手液的味道,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她的手心不断地刷来刷去,耳边被她温温软软的话语充满,注意力都被她的动作所移开,顾润舟听着胸腔里扑通扑通乱跳一气的心跳,缓缓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还没缓过神来时,慕沐就已经松开了手,笑着说:“扎好啦!你看,不疼吧!”
顾润舟低头看过去,护士正在用医用输液贴固定针头。
而他第一次,没有感觉到扎针的痛苦。
曾经让他惧怕不已的事情,在她的几句话中就变得不再可怕。
照顾了他快一天,慕沐似乎是有点累,在他旁边坐下来不久玩着玩着手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顾润舟帮她把手机收起来放进包里,见她身子往另一边歪过去,急忙用没打点滴的手把她的脑袋捞回来,这一下子就把慕沐弄醒了,她瞬间睁开眼,慌忙仰头去看还有没有药液,看到还有多半袋才用换药慕沐菜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才看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边起身边说:“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顾润舟将手臂横放,手指抓住她座位的另一边扶手上,把她困在座位上,说:“你睡吧。”
慕沐:“不行,我要看着你,一会儿要帮你换药的。”
“你先睡,一会儿要换药我叫你。”
慕沐还是有点犹豫,他的手和她刚才对他一样蒙住她的眼睛,再一次说:“先睡吧。”
感觉到她的睫毛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他的掌心,确定她闭上了眼睛,顾润舟才缓缓放下手,侧脸凝视着她。
慕沐确实是困了,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顾润舟轻轻地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她挨着眼眸安睡在自己旁边,心里特别满足。
第一袋药液快输完的时候,正巧有个护士经过,顾润舟轻声地把人叫住,礼貌地请护士帮他换一下药袋,他尽量没怎么动不惊醒她,小护士年纪也不大,看起来二十几岁,很小声地笑着应允,麻利地帮他换药,顾润舟声音极轻地对人说了句谢谢。
周围一直都很嘈杂,但是他们这一方地方极其安静,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几乎没有动过,只为了她能睡的踏实一点。
距离他输完全部的药大概还要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顾润舟打算再等一会儿再叫醒慕沐,然而事情却没随他的愿,她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慕沐被来电铃声吵醒,她抬手揉了揉眼,把手机拿出来,顾润舟瞥到来电显示写的是——罗洋泽。
几乎是看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他本来温和带笑的脸就冷下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