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怎么了?”唐辛子问詹婆。
“老梅——你是替谁看顾的这孩子?”詹婆疑问道。
“啊,啊?”老梅听了詹婆的问话,忙把孩子从背后移到前方,众人见这孩子的头颅居然比寻常幼儿长了不少。
“我迷迷糊糊的记得,好像这小东西是我孙子——可又觉得是你的侄子。”一直思维清晰的老梅此刻居然说话含糊起来。
“是,我是好像有个侄子——”詹婆说,“等等,旃檀兽是天地所造,哪来的亲人?这孩子有古怪!”
唐辛子三人一阵惊醒,因为自打见到这个婴儿之后,他们都没有将他视为外人——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过年亲戚聚会时,总有一两个知道有关系,但说不上是谁的人来。
“老唐,快动手!”朱天急吼道。
唐辛子袖口直接突出一把苍绿色的弯刀来,就要把那婴儿劈成两段。这本来是个不会超过一秒的过程。
但那婴儿的手显然更快,距离他最近的唐辛子显然看见了这婴儿双手从层层襁褓中伸出来——那不是小孩子肉呼呼、白藕一般的手臂,而是想老者一样枯瘦的长爪。
这双手中还握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唐辛子正想细看,眼前忽有强光闪烁,几乎要将他眼睛刺伤了。
第一个有反应的,是詹婆的侍婢老梅。她本来还怀抱着这“孩子”,但脸上的表情顷刻凝固住了。随即,先从嘴角后到五官都点点地渗出血来。
老梅的那张圆脸有红色的血线延伸开来,很快,她的脑袋就沿血线被切割成了好几块——那透露中的热血和着脑仁儿、什么灰质、白质都一股脑儿地倾泻而下。
老梅的身体同样瞬间四分五裂,这让大家心中陡然升起阵莫名的恐惧来。但这惧意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们本身并未受到伤害,改变的反而是——空间。
以老梅的尸体,不如说是那婴儿手中的宝物为中心——这岩洞的空间一下子被扩展,或者说撕裂了。唐辛子与朱天二人脚下马上填了道天堑似的大沟来,而这并不是类似地震活动导致的地裂。而是像将一块海面往两边撕扯——它内部的空隙就会变长变窄。
而这股巨大的力量,将洞内空间急速变作一个个独立的地形孤岛,唐辛子他们很快就看不到湘灵影子了。
而湘灵在做什么呢?当变故发生时,她当即一把扯住了詹婆身子,将她牢牢护住。等空间的裂变完成时,至少确保詹婆被置于自己保护之下。
“鬼打墙……原来真是人为制造的。”湘灵喃喃说,“跟上次在雪山中一样,这次有得走了。”
她当然不会轻易行动,而是一面安抚詹婆,一面放出自己的通信蜂,先与其余两人汇合再说。
而在不知相隔多远的一个土堆之上,唐辛子也同湘灵一样释放出了自己的通讯费:“但愿湘灵姑娘平安才好。”
朱天见他这样说,笑笑:“放心,那丫头大不了化龙登天,有什么走不出来的呢?咱们哥俩才应该考虑考虑如何应对才是。”
唐辛子点点头,毕竟自己才是泥菩萨,便说:“方才居然没有识破那怪物的妖气……”说着,做出来一副“玩了一辈子鹰,反让麻雀捯了眼”的懊丧表情来。
“我猜有两个原因。”朱天分析道。
“唔,说来听听……”唐辛子说。
“第一,这个易形成婴儿的妖怪把自己妖气跟老梅的妖气混在一起,让我们分辨不出。”朱天说。
这话还没说完唐辛子就摇摇头:“显然不是……那叫老梅的妇人,妖力虽然不弱,但显然遮盖不住有如此手段的厉害角色。”
“嗯,这个可以排除了。”朱天说,“第二,就是他有什么屏蔽妖气的法宝——就跟他刚才拿的那东西一样。”
“有理。然则,你是不是也有这个小孩很熟悉的感觉?”唐辛子问,“我是爹妈死了八百年了,兄弟姐们一个全无,但见了这妖怪,竟突然觉得亲近……不知道是什么幻术……”
“东洋的妖怪吧,这个估计得等花爷回来之后才能让他解惑了。”朱天一边说一边叹气,“今天咱哥们儿把事办砸了——当真丢了一次大人!”
这话把唐辛子感染了,两个风风光光、做事极少失利的大妖怪,就这样轻易被人算计,完全处于被动局面,说起来是很不好听的。
“叹也没用,至少要把那些香丹弄回来!”唐辛子作为蜾蠃会实际上的领袖,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气馁——便鼓动朱天一起去将刚才空间扭曲时分散在各处的几十罐香丹收回。
“甚好,至少现在还没把底裤输掉。”朱天一下子从那高耸的土丘上跳到另一处——这些刚刚涌现的土丘仿佛蘑菇林一般,每一个之间都间隔着不小的沟壑。
“我先造些可用的兵马……”朱天说着,便把自己衬衫的袖子撸了上去。
他的胳膊不算袖长,但显得很有力。朱天一发力,之间他右臂内侧的筋肉即刻裂成一面竖着的大嘴来——那大嘴可比蛭子手心处的可怕多了,光牙齿就有一寸开外。
而这嘴巴中,蓦地喷出股股银色丝绦——自然是蛛丝了。无数或大或小的蜘蛛尾部都黏着蛛丝落地,不假思索地四散跑开了。
“这能力真不错。”唐辛子说,“我就比不上你们,只能当个纯粹武夫。”
朱天也不谦虚,直接说:“这些小蜘蛛,就是我多余的手脚——这些蛛丝,就是我多余的神经。百里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