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也是迷迷糊糊的,不怎么清醒。
想着想着,方辰深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早上八点了。
方辰深给许琛琛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
连着拨了三个,都没有接通。
他这时候才感觉到不对劲。
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一下子慌了起来,毕竟明天就高考了。
他下楼,去许琛琛的家门口敲了敲她的门 ,没有回应。
许琛琛出了什么事了么?否则为什么凭空消失了。
这于情于理都解释不通。
方辰深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心里莫名的一紧,昨晚的时候他其实就有点感觉她不对劲。
他忽然想起来她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作为异常的热情而主动。
她说她有心结难以放下,她说她耿耿于怀了多年了。
她说高考前她要做一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他觉得他遗失了一个关键的点,能把这些事情串起来的那么一个点。
方辰深跟木头人一样,头脑里空空的,心里也空荡荡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和客厅,他感觉自己是个透明人一样,空空如也。
他翻开课本,看了几页书,发现脑子跟个浆糊一样,什么也看不下去。
他现在脑中高速运转的根本就不是那些圆锥曲线,解析几何。
既然看不下去,索性不看了,他开始收拾东西,明天去考场要带的东西。
中性笔,铅笔,橡皮,直尺,涂卡笔。
然后手表,水杯。基础的物件收拾好后,他打开钱包,打算把身份证也放进考试袋子里。
身份证不在那里,方辰深愣住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放在了钱包的第三个格子里。
可是就是不翼而飞了。
他找准考证,准考证也不见了,他也记得清清楚楚的夹层里。
现在也不知踪影了。
换做其他人,这时候肯定会发了疯的一通狂找。
可方辰深反而还在桌边坐了下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又不敢肯定自己的发现。
“为什么?”他需要一个原因,或者说他需要一个动机。
任何人做事情都有动机。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发件人是许琛琛,显示的是一段音频。他点开的时候,手不知为何有些发抖。
方针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十几分钟的音频,于他来说却是一个世纪。
听完后,方辰深猛地起身,凳子哐铛栽倒在地,他来不及扶起,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踉踉跄跄的走进客厅里,他跪在地板上仔细的看着,探寻着,心跳越来愈快,全身都在发颤抖,他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不起眼的角落,小心翼翼,谨慎寻找着,摸索着。
终于,在客厅茶几的下面,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窃听器,粘在那里,红色的光点还在不停的闪,灯光明明很微弱,可刺得眼睛酸酸的。
方辰深伸出手,想把它揪下来,然而手太抖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他用力扯了下来,放在手心上细细的观摩了一会儿
不知不觉,脸上湿漉漉的,一滴眼泪滴了下来,滴到了地板上,散开。
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所有的不合理全部在此刻解开。所有的爱恋不过是有所企图,所有的挣扎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码。
他努力的想收起眼泪,这个自小被培养的并不擅长表露自己情绪的男孩,泪水充满了眼眶,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他把头埋在了沙发上,哽咽着,呜咽着。
清晨的阳关,这时候照进来,照在他棕色而柔软的发丝上。
只在一瞬间,云彩又遮住了初生的太阳。
房间里,只听到少年,在压抑的哭泣。
*****
六月七日。
这一天陈丽来了。打算考试的期间给孩子做做饭。
高考的第一天,早上,七点半,方辰深出门。
陈丽原本送方辰深去考场,方辰深说不用,自己打开门走了。
他出门,找到了一家花店。
“老板,有雏菊么?”
“有。”
“来一束。”
从花店出来,他打车去了长安陵园。
长安陵园在北城辖属的县级市里山上,依山傍水,是个风水宝地。
徐卫国安葬的地方,以前许琛琛带他来过一次。
他在徐卫国的墓碑前,说会照顾好琛琛。
下了车,他徒步沿着台阶上山。
走到了徐卫国的碑前。
方辰深放下手中纯白色的雏菊。
墓碑上有一张徐卫国小小的烤瓷照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