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道:「不欢迎我回来是吧?那我走就是了。」话罢,果然转身就走。
老太从屋里出来,一把拉住我,把老头连打了几下,骂道:「老头子,有火
别找儿子发呀!化梁已经很好了,既把我们一家的户口弄了上来,又要厂里的人
替我们翻修了房子,这样的儿子,你还朝他发火?」
我不解道:「到底什麽事哩?」
化栋拿了把刀冲了出来,怒吼道:「是大狐那个呆b,说是要收我们的保护
费,每个月要收一百元哩,我们家只是卖些炒货,每个月也只赚个百把块钱的,
要是每个月给他一百块,我们家还不喝西北风去?这事公安也不管,只能靠我们
自己了,壮士不平拔剑起,我这就去砍了大狐那个王八蛋。」
老头急得大叫道:「化栋!你敢去?」
我笑道:「弟弟!你读书读呆了吧?还拔剑起哩,就你那个吊样,你去杀只
鸡给我看看?」说着话,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破刀,随起一脚,就把柴化栋踢到门
里去了。
老太眼睛红红的似有泪光,叹着气道:「化梁,我们卖不成炒货,就没生计
了,这可怎麽办呀?」
我嬉笑道:「不卖就不卖吧!大狐狠,我们就躲着他点,又能怎麽样?哪,
这些钱拿去,你们有程子不要出去了。」
我随手掏出一叠钱来,数也不数,塞到老太手里。
老太拿着那叠钱,左手交右手,右手交左手,象拿着一个烫手的山竽一样,
颤声问:「你个炮子子呀!这钱是哪来的?千万不能做犯法的事呀!」
象老头老太这样的百姓哪里知道,那个伟人的儿子正做着犯大法的事哩,只
不过公安不敢抓罢了。所谓的法,从来就是针对老百姓的,老百姓要是守法,等
着穷一辈子吧。
我笑道:「放心,这都是我挣的,现在我是国营大厂的行销处长,你们两个
老的,就不要为钱烦心了,再不够时,只管找我就是了。」
老头捏出一根廉价的「烽火」香烟,刁在嘴里吼道:「有钱了不起呀?」
我自小就和老头不对路,有事没事和他抬杠,顺手夺过他嘴上刁着的「烽火」,
扔在地上,摸出一包没开封的软「中华」香烟,塞在他手中,笑道:「有钱就是
了不起,怎麽了?」
老头捏着烟,又对老太吼道:「把钱还他!」
老太紧紧的攫着那一叠钱道:「老头你要死了!又不是外人的钱,化梁,别
理那个老不死的。」
化栋大叫道:「哥!你没种!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和大狐打去!」
我走过去,飞起一脚,又把化栋踢了个筋斗,笑道:「你哥我这麽聪明,偏
偏有你这个笨蛋弟弟,没事死到屋里翻去,别给我添乱,你要是有个什麽三长两
短的,说不得做哥哥的就非得和大狐婚那个呆b,拼个你死我活的了。」
老头把「中华」烟收进口袋,又把那支扔在地上的「烽火」拣了起来,似是
看不服我有钱,气极败坏的跟在後面骂道:「整天尽是些歪门邪道,聪明也是假
聪明。」
我懒得和老头生气,走到屋里坐了下来,笑了笑道:「邓某人不是说了吗?
黑猫白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老头你要是比我行,弄个几万块钱给我瞧瞧?切
——!」
老头顿时暴跳如雷,抄起门边棍子就来追打,我转身就跑,一溜烟似的冲出
门去,跳上北京吉普,如飞似的逃走。
老头追打我,我并不生气,谁叫我自小不挣气哩,可是大狐,你个王八蛋,
打狗还看主人面哩,明知老头老太是我的娘、老子,还敢叫兄弟向两个老的收钱?
老太那个哭包脸,老头气得那个吊样,摆明了是受了欺负,他奶奶的,敢欺负我
的娘老子,大狐,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咬牙切齿边想边回到狼窝,一进门,就看见胡二德在院子里直转,程长明
坐在轮椅上,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看见我时,忙高声道:「狼小子!这个
人等你一个小时了,我赶他也赶不走。」
胡二德急急的道:「狼哥!能不能帮我和大狐说说去,我就是个开大排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