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双手撑住额头,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袖口。壹?????看书
伸手迅速地将那纸笺掏出来,看看上面飞扬的两行字。
纸上内容无它,沈羲只是说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找她。
她知道这表示什么意思。之前梁夫人也曾向她投递这样的信息,但她并没有考虑。
对她来说,梁家还不足以保她。
但是沈羲不同……如果说之前她对她也还不具有信心的话,这接连几次下来,她也不能不为之动摇。
这么说来,沈羲他们的确是知道韩顿与郑绣那桩事了,不然不会找到她头上。
还有她在翠湖买凶搅乱那锅水的事情,他们必然也知道了。
因为只有他们和她这个“真凶”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她买凶针对的对象是她,从一定程度上说,这也是捏住了她的把柄,如果她告诉韩顿,她的下场显而易见。
但他们竟然都没有这样做。
除去燕王不屑于对付她这么个女流之辈以外,不排除是萧淮从中起了作用。
但不管怎么说,买凶对付沈羲,的确算是伤及无辜……
但既然她知道了,还主动寻她,她也没有必要拘泥于这件事。
她咬咬牙,将纸笺落款的那朵印花剪下来收好,然后扯碎纸笺投进痰盂。
“来人。”她唤道,“去问问兰姐儿想要带点什么去西川,明儿我去买。”
沈羲收到刘凌传来的纸笺上的工笔兰花时正在剪花枝。一看书?
“韩夫人到铺子里来挑玉器,随同银票一道给了小的,此外一句话多余的话也未曾与小的说。”
纸花上写着个羲字,背后还有文章,刘凌作为深谙朝局的萧淮的人又岂会不知?
大半年没见的他依旧一副笑眯眯,弥勒佛的模样。
沈羲将那印花展开,只见背面还写着有时间地址,穆氏约她申时在城北净安胡同一家茶馆碰面。
穆氏这邀约她等了许久,但此刻仍不可大意,打发了刘凌回去,随后便又着许容他们去净安胡同盯着。
离申时还很早,地方是穆氏定的,且韩顿老奸巨滑,她须得确定万无一失。
晌午听见戚九来禀过钱夫人住处以及韩府的消息,小歇一会儿,她便就收拾好出门去。
净安胡同附近商贾集中,但没有什么官宦居住,沈羲轻车简随,只让侍卫们跟在暗处,戚九仍做嬷嬷贴身跟随,因此并不引人注意。
穆氏选的这间茶馆也不是什么起眼的茶馆。
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屋里,屋子也就四张圆桌那么大,坐两个人吃吃茶刚刚好。
当然,茶也没有什么好茶,一壶雨前的碧螺春,再衬两碟常见的酥点。
“沈姑娘屈尊了。”穆氏笑道。
沈羲尝了口茶,然后微笑打量四处:“难为夫人想得周到,换成是我,还真找不到这样的妙处。”
京师她熟,但熟也熟得有限,这等不上台面的地方,她真真来的少。
“我知道姑娘有许多亲随,料想就算找着了繁华好地方也定会有他们守住,所以想着反倒不如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坐。”
穆氏面容秀美,笑起来也自带一股端方气质。
沈羲听到这里才发现她身边只跟了一名举止老练的妈妈,随即点头,给了个眼色让戚九去外头守着,这边厢那妈妈在看了眼穆氏之后也出去了。
这里把茶煮了,又沏上了,穆氏将茶壶放下,便就说道:“那日在贵府,姑娘递的消息我已经看过了。
“我今日掩藏行迹来此见姑娘,也容不得久坐,索性就明人不说暗话,敢问姑娘,何以知道我会有事要寻姑娘?”
到底是个见过风浪的,此时此刻,她还是能沉住气不肯先摊牌。
沈羲温和地道:“听说钱夫人不日就将前去西川?”
穆氏看过来。
沈羲看一眼对面几上的一摞盒子,接着又笑了笑:“听说韩阁老已经答应卿卿姑娘随钱夫人同去西川,夫人今日想必是前来净安胡同给女儿采买出远门的随手礼了。”
穆氏面上笑容略深。
而沈羲拿银叉叉着盘子里的点心,又往下说起来:“卿卿与钱公子感情甚笃,这样青梅竹马可真好。
“钱夫人又是夫人的亲姐姐,哪怕是身份地位不如韩家,可胜在卿卿过去绝不会受委屈。
“站在夫人身为母亲的角度看来,实在值得安慰。”
穆氏面肌微动,抿唇看向案旁的茶壶。
她对她竟了如指掌,自然是早就对她的处境也了然于心了。
静默片刻,她说道:“姑娘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时候发现她可以与她能坐在一处喝茶的?
“从第一次见到夫人时起。”沈羲道,“但若要说具体时间,应该是夫人在韩府门外急急拉着小公子上车的时候。
“不得不说,夫人这些年还是很沉得住气的。如果不是那次刚好让我的侍卫瞧见,有些事我还真不能这么快确定。”
既然已经坐到此处,自然没有再拐弯抹角的必要。
穆氏沉默了会儿,唇角忽然就有了丝苦笑:“但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自己这么能忍。”
顿一下,她说道:“羲姑娘会不会觉得我贪图的太多?”
沈羲笑着,摇头道:“当然不会。”
她说道:“我知道世间许多男子都有朝三暮四的毛病,世风如此,我也不能说他们错,但这样的人不配有全心全意对他的女子。
“我觉得尊重是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