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安亲王府的那伙人明显与他们之间有些私仇,不然不会独独行事如斯。
可安亲王府与燕王府却没有关系,对方冲燕王府下手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安亲王是大秦的人,燕王则是大周的人。
就算他们与燕王府有私仇,为什么之前许多年未曾行动?而且是偏偏在几个月前才预谋?
萧淮却没有说话,并且神色有些异样的深凝。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道:“回头我去寻寻贺兰谆。”
他去寻贺兰谆做什么,沈羲不知道,但她回府的时候他居然也进了府,去了寻沈若浦。
宝墨斋里只有他们二人,他问沈若浦:“我记得那日祖父推测过,杀手们目的是冲着贺兰谆与霍究而来?不知道是否还有些什么别的根据?”
沈若浦也没有料到他还会记得这茬,想了想便就说道:“老夫在刑部呆了多年,见过不少案例。
“我只是觉得,王爷英武不亚当年,如果说对方真是抱着必杀之心而来,应该早对王府做过勘察,不会挑在屯营里这种地方下手。
“他们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得手并且全身而退的机会根本没有,那么为什么他们要来送死?
“王爷这边根本没有一点关于有人盯过梢的线索,反倒是霍究这边被人盯了数月之久。
“而这数月之间,他出入码头却又未曾遭遇过什么。
“所以老夫就有了个大胆猜测,会不会对方针对的是他们两个,又或者说,重中之重在于贺兰谆?
“至于刺杀王爷,或许不过是他们为了掩盖动机?”
萧淮凝眉深思。
沈若浦负手立在窗前,又深深道:“但我却也想不到对方何以要针对贺兰,或许,世子可以去问问他,看看他是否有线索。”
萧淮点点头,寒暄了两句后随即离开。
回到王府,贺兰谆却不在,去承运殿转了转,燕王正在听霍究禀报审讯进展。
这么大的事情,对外可以平淡,对内却无论如何不能放松。
萧淮在廊下望见夕阳渐落,晚霞烧旺了天边,最后留了张纸条在玉阑殿案几上,便就又回了别院。
沈羲却在桃花渐盛的庭院里收到了铁鹰宗一夜之间消声匿迹的消息。
“不知撤去了哪里,原来的据点完全空了,而且就这几日的事。
“此外,我还听到件事情,不过不知道真假。”
戚九摸了摸鼻子:“这几日我在外头溜达的时候,听说一个多月前凌云阁的人频频往西南方向去。”
“凌云阁?”
沈羲在桃英下回头。凌云阁专职捉拿赫连贵族后人,她这意思是西南方向发现了目标??
“怎么这一个多月也没有动静传出来?”她凝眉。
“他们行事怎么可能会有风声传出?再说亲军卫又执掌在郑太后手上,除非拿到人了,哪里会泄露消息给旁人?”
戚九说着,神色也略有些不安。
如果西南方向真有赫连后人,那她们要不要去救?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沈羲问。
“有江湖朋友从云南过来,看到了!”她说道。
既是亲眼所见,那就没假了。
沈羲垂头想了想,冷静地道:“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但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即刻抽两个侍卫去西南方查查,如果是有这么回事,让他们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无论如何救出人来。
“如果是假的,也即刻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回来!”
韩顿正打算拿她的把柄,很难说这不是个圈套。
不过仍不可大意,万一是真的又发现了有人呢?
沈羲只觉最近事情多到离奇。
铁鹰宗的神秘,码头上与屯营里的杀手,五十一年前的命案,凌云阁的动向,韩顿想要取燕王府而代之的野心……
似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隐隐约约之间,她又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随着潮涌将要浮出水面。
而被这些纷扰相缠之时,她却乍然又收到了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穆氏忽然递了消息出来要约她见面!
……
距离上次在沈府的事情已经过去十来日,韩顿对于沈羲再也无法忽视。
但还未等他来得及筹划,陡然间就出了燕王府三雄遇袭之事。
缄默之余,他心里也并不轻松。
以至于参梁修的事他也暂且放缓。
梁修与他同样都嫌疑不轻,这情况与上回在翠湖类似。
上次的事他总疑心是穆氏,但又至今没拿到她证据,也想象不出她何以要这般对付自己,因此也未曾浪费时间。
这次却又不知是谁?
刑部与大理寺关于此事的卷宗他也看过,也不由暗暗惊讶对方竟有这样大的手笔。
码头三十六人,屯营里三十六人,随便一出就是七十二人的数量,关键是形势不对他又能毫不犹豫地灭口!
可见,除去这七十二人之外,此人必然还有留存实力。
这人数上固然令人咂舌,但更让人不解的是,京师有人豢养着这么多死士,他这个首辅居然全无察觉——
不不,不光是他,且连燕王都未有察觉。此人心机深沉的程度,不免就让人背脊冒汗了。
于是,数来数去,整个大周除去萧家韩家,还有谁可能拥有这样的实力呢?
他便就找了个机会去拜访毕太傅。
哪知道走到内庭,敞轩里毕太傅却与燕王正在下棋,二人一文一武,一儒雅一英武,谈笑之间散漫却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