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当回事了,当做是一个客人,各取所需银货两讫,至多就给她打打折。”他一边咳嗽一边说,我的一些刚从心底升起的柔情被他一下子就打飞了。咳嗽后他似乎缓过了一口气来,声音也舒慢了一些:“掂掂自个的份量,咱是什么样的人,光有一副过得去的脸蛋和那根骁勇善战的东西,咱还有什么。就算这时候她鬼迷心窍跟定了你,难保今后她会不计前嫌,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再说了,你不做这一行,你靠啥养活她,她是那些举家过日子穷于安份的女人吗?”老赵绝没有冷嘲热讽,隔岸观火江畔看翻船的意思,别看他醉眼惺惺却说得真挚。房间的空气里飘满了旧梦一般枯靡而苟延的气息,我从不做梦,却在沉溺而绝望的印象里像一片无声的羽毛离开了。
那几天被失眠所困,我的脸色看起来瘦得可怕,两眼低陷、肤色如纸,如同受到瘟疫感染了一样,往日那些熟悉的客人再也不找我,叶小茹和小男生离去的背影消消长长,也没了往常发薪时那种喜悦。桌上是她离开时只喝了一半的鸡尾酒,而我的那一杯却原封不动,那杯冰镇的果汁在我手里已捂得发热,喝下去有种古怪的滋味。
“喝点酒,好吗?”张燕就站在我的身旁说,我说:“我这有。”她的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向待者招呼着。我换过桌上的鸡尾酒咕噜咚喝了一大口,马上剧烈地呛了起来。张燕用手拍打着我的后背,接过了杯子,也喝了一口。我又把杯里的酒喝尽,脑袋立即沉重了起来,身体却轻轻软软的。
“请你帮个忙,在这四周找处房子。”桌上又重新摆上了酒,她有些惊愕地问:“什么意思?”“我受够了老赵那呛人的酒味。”我说,她这才缓下气来:“只是这么简单的吗?那我帮你留意着。”“怎么,害怕我像阿杰那样辞职不干了?”我大口地喝着酒,话也越来越放肆。她歪过脸笑着说:“末必,你欠我的账还没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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