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宇点齐兵马前往觅良,一入城就受到来觅良县丞的热情款待。城门大开,唢呐秧歌,好不热闹——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投降的觅良城,说是太平盛世也不为过。
远远的看见公子靖的军队前来,刘县丞急忙从城楼上跑了下来。公子靖还未下马,就看见刘正在城门前对着齐**队前来的方向以头抢地,呼喊道:“殿下,燕王残暴无能,百姓饱受欺压,您终于来拯救我们来了——”他声泪俱下,“我们终于等到您了——啊——您就是我们的大英雄,我们的神!”
齐靖宇再一次被觅良县丞的不按常理出牌打懵了。说实话,不光是齐靖宇懵了,一干将领士兵也都懵了。
只听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殿下,我们整个觅良做梦都想沐浴着您的光辉……”
“殿下,小人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您的光芒如旭日当空普照大地……”
“殿下,小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等到您了——”
“殿下,您对小人恩同再造,您但有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殿下,您就是我们的救世主,我们的光明所在……”
“殿下,我们被燕王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欺压了这么多年,就盼着您来救我们啊——”
“殿下,我们觅良的百姓都打心眼儿里认为自己是齐国人……”
刘正夸的是他吗?坐在马上的齐靖宇简直以为自己成神了,无所不能——齐靖宇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夸奖自己,对于刘正献媚般不要脸的赞美,他只觉的牙痛。大军已到觅良城门,看着刘正滔滔不绝没完没了的样子,齐靖宇不得已只能开口打断他的话语:“刘大人请起,你的忠心,本世子看到了——”
闻言,刘正起身,然后整个人扑倒在齐靖宇的坐骑身前,“世子——你终于来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世子,您不知道燕王把欺压我们欺压的有多惨——”
“……”齐靖宇一脸无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这是怎样的奇葩?这样的奇葩竟然也能被举荐当官?
“世子,您就是我的活祖宗啊……”
此话一出,本来想说些什么的齐靖宇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
见刘正说的太过分,他身后的幕僚连忙拽他的衣服,刘正瞪一眼幕僚,继续哭诉:“世子,活祖宗您终于……”说到一半,刘正终于反应了过来,“不对,不对——您怎么会是我的祖宗呢?”然而,他越是着急,越是出错:“啊呸!我,我不是说你,不对,我是你祖宗!”
跟在刘正身后的幕僚一脸菜色,恨不得立刻晕过去,知道刘正不靠谱,没想到他这么不靠谱。
紧接着就看见刘正扇了自己狠狠一耳刮子,“世子,我的意思是您是我祖宗——”
‘啪’的一声耳刮声响起,站在马上的齐靖宇都替他痛的慌。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啪啪啪’的巴掌声继续响起。
刘正一边扇自己一边道:“世子,我错了,我刚刚是糊涂了,您一定要原谅我的无心之失啊——”只几下的功夫,刘正的那张脸就肿了一圈。
“……”齐靖宇还不至于跟刘正这样的人计较,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形也是一脸无奈,奈何,举城投降这种大事若不是他亲自出马,总是不够重视,毕竟天下人都在看着觅良。因此即使不耐,他也不得不耐下性子继续下去,“够了——刘大人不必如此,快快请起——”他亲自下马,扶起跪在地上脸肿成猪头的县丞来,“你立了如此大功,本世子都记得呢!”
“应该的,应该的!”刘正顾不得脸上的痛急于献媚:“哪比得上世子日理万机呢——要不是世子,您不知我们过得有多凄惨……您就是我们的天啊——您就如天神下凡就万民于水火……”
此刻,看到城门前一脸献媚的刘县丞,在看看一脸平静的公子靖,蒋平只觉的牙痛。刘正那样的小人,世子也能做到平常对待,世子的耐性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一直到太阳下山,齐军终于进入觅良,蒋平狠狠松了一口气,他果然道行不够,面对几个时辰空洞的献媚般的话语,真是够了。公子靖之所以是公子靖,果然非常人所及。
破晓时分,天色开始见明,延绵的队伍悄无声息的向着珩阳移动。队伍已经行进了大半,可叶九歌悬着的心却丝毫没有放下来。她根本放不下心来,一有个风吹草动,她的心都得颤一颤,仿佛下一刻齐军就会从四面八方蜂蛹而出。而她又没法不去赌,于齐国相比,燕国本来就处于弱势,士气本就不强,如果任其发展,必定一败涂地。虽然知道,经过了一出空城计后,今夜能瞒过公子靖的机率微乎其微,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一是空城计过了那么久公子靖才发觉,公子靖也许并不如传说中那么厉害;二是今晚这一搏才有可能逆转局势置之死地而后生,就算被发现与放弃黄县也没有什么不同。
如今这个局面,与其被齐军拿捏,主动权还是放在自己手上更令人放心。叶九歌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是身体力行的这么做的。
等了整整一夜,眼看着天边泛起白光,半坡上,副将李敢打着哈欠,瞌睡连连,“平哥,你说都这么完了,叶九歌那娘们能来吗?”
“你小子,打起精神来——”蒋平皱眉,看看天色,哪怕现在他心里也在怀疑叶九歌不会前往珩阳,但却说的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