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堇荁跪坐在地泪流不止,她努力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不知是痛还是愧。虚涯也不忍地闭上眼,身体的疼痛抵不过撕心裂肺的悔恨。
可就在他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后,二人身边浅淡的黑雾突然浓重起来,李堇荁没来得及看清变化,人就紧紧缠住。
不等其他人有所动作,黑雾又即刻全收缩到李堇荁身上。她低头看了眼,黑雾如捆绑一般包缠着,不一会冰凉袭上脖子,游动起来。
五根手指从黑雾中缓缓伸出,绕到脖子用力拧住,耳边响起夏安歌冰冷的声音:“我说了,欠我的,拿命还!”
李堇荁看向牢笼那边,那里早没了夏安歌身影,只有桑何顶着银箭支撑着。
“你!”虚涯一个气急,没忍住吐出血来,温兼识见状立即现身到他身边将人拉离李堇荁她们身边,并道:“将人和卷轴都放了,桑何安然无恙,你们也可以就此离去。”
双生子听闻并将手中长弓拉满对准血流不止的桑何。
但身边的虚涯怒瞪温兼识,似是不同意。低声一叹,温兼识对他道:“到底是师徒一场,您就当将她们逐出宗门。”
“可是此子居心不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回来打什么鬼主意!”虚涯还是不愿。
温兼识只好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随即沉默不再言语。
“我要卷轴。”夏安歌却是不领情,扣着李堇荁脖子的手愈发用力,“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温兼识听见,轻蔑一笑:“到底是谁在讨价还价?”他伸手朝桑何那边一指,即有两箭穿透她的腿,令其跪在地上。
怒从心头起,夏安歌恨声道:“如此作践人,当真是大师兄风范!”
“别,”温兼识把玩手中长尺,姿态悠闲:“当不起你的一声大师兄,何况,”他半眯起眼,如同俯视蝼蚁一般:“你也没把我当过你的大,师,兄。”
“一点情分都不讲?”
“何来情分?”
“好!桑何过来,李堇荁同时过去,你别忘了,放我们走!”夏安歌稍微松开扣住的手,李堇荁得以松口大气。
温兼识点头,给了个眼神双生子,他们即刻收了武器。
“慢慢过去,别耍花样!”夏安歌松了手,推了一把李堇荁。她回头看了眼,只看到冰冷的恨意,眼眶一红,转了头狼狈避开去。
桑何一瘸一拐地挪过来,身上衣袍血色铺染。夏安歌紧紧盯着她,直到走至一半的时候,二人眼中皆闪过凌厉。顿时,桑何全身爆发出汹涌的气势,身上银箭被这股力量拔出。
双生子从未放松过警惕,早在她暴起的那一瞬间满弓射出百支箭雨,密密麻麻势要将人射成筛子。
桑何抬起眼,眼神诡异,持着长天锤的手涌现暗红光芒。隔空砸去,暗红光芒如散弹一般迎接而上,将箭雨悉数击碎。双生子皆不可置信,待他们再来第二次,却发现他们反受掣肘。
这一边突变起时,李堇荁就心中咯噔一下,抬起脚就想往前跑,但是腰后被一股力拉了回去,错过了温兼识伸过来的手。
夏安歌重新扣住她的脖子,并揽着她向外飞跃。虚涯见状,同温兼识欺身而上,但是夏安歌处处以李堇荁作挡,他们无从下手。
“你一定要被宗门追杀才甘愿?”温兼识有些恼怒。
“我就说了不用跟她们谈条件!”虚涯怒目圆睁,招招因李堇荁而落空,当真郁恨。
“我也说了,我要卷轴!”夏安歌冷笑着,“拿不到卷轴一样是死,那我为何不拼一把?当然,”她贴近李堇荁的脸,目光阴凉,“有她在,黄泉路上我也有个好作伴!”
“那你就试试!”温兼识冷哼一声,攻击重新扑来,这一次他似乎不太顾及李堇荁的安危。长尺如剑在眼前舞动,几乎近若毫厘。
李堇荁闭上眼,胆寒不已身体还发软,靠向了夏安歌。而那一刻,她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香。
芝兰香。
师姐,你在干吗?
那时春光明媚,李堇荁扒在窗台边上,好奇的看着夏安歌正满头大汗弄着各种花花朵朵。
我在弄‘芝兰香’,芝兰有友,知道吧?
夏安歌一勺又一勺,鼻子闻来闻去,闻多了打个大喷嚏,弄得满脸乱糟糟。
李堇荁哈哈大笑,软趴在窗边,换得夏安歌羞恼:你笑这么欢,这是我专门为我俩调弄的!
诶?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呀!
旧时窃语笑,来日绝情声。
李堇荁从回忆中挣脱,睁开眼就看见虚涯举剑而来,腿一软,身子直直往下坠。夏安歌本就受了虚涯一记重伤,慌不迭被她拉了身子。
剑气错身,只割落几许发丝。李堇荁颤抖着,眼见虚涯就近在咫尺,手抬起想将手里卷轴给他,夏安歌心念一动,伸手抢过卷轴并将人一把推出去。
虚涯自是先顾李堇荁,旁边温兼识则跟上欲阻拦她脚步,只不知何时桑何也来到这边,一锤将他砸开。
“走!”桑何身上满是被银箭划过的伤,夏安歌却是不甘道:“东西还没拿到手!”她看见对面双生子的其中一人,将一份卷轴交给了温兼识。
温兼识微微笑着,将卷轴竖起,指尖拂开上面一层粉末,露出一道金色玫瑰剑印。这才是真的卷轴。
“走吧,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机会!”桑何冷静道。
“还有什么机会!你不知道我吗?”夏安歌对她失控喊道,愤怒与怨恨愈积愈多,真元力也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