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堇荁刚从温兼识转变中堪堪适应过来,就到了二师姐桑何的比试时刻。
她没有看过桑何与其他师兄弟们的切磋,好似整天都很忙,有时候甚至三个月才见一次面。
但就刚入门桑何在房间贴心放置一盆绿植的举动,已不妨碍她在李堇荁心中成为温柔的姐姐,即使为人严谨。
“坤元峰,桑何。”
“苍硕峰,府河一,请多多赐教了。”
桑何微微颔首,姿态板正,英气萦绕于眉目之间。她拿出身后武器,是一根两丈多高的长棍,另一边棍头上石锤。
府河一望着那分量似乎相当沉重的武器,面色讪讪,道:“同门的兵器,看着真不像是姑娘家使用的。”随即摆弄下自己的兵器,普通长棍。
“长天锤。”桑何回了一声。
府河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喜意,道:“好名字。”
而桑何见他那样,冷哼一声,手腕一转长天锤便开始打转起来,猎猎作响,尘土轻扬迷人眼。府河一见攻势,便摆起招架。
脚下一动,出击带着迅猛,桑何极快便跳跃至对手前方,长天锤高高抬起。
“砰!”
轰隆如雷的撞打声惊得台下周遭人身子一抖。
回看桑何这边,府河一滚躲得满身狼狈,不远处是被砸出的大坑。他再不敢小觑,身姿立起长棍一个敲地,双手包住棍身掐诀,脚底便快速向周围蔓延出一片泥流。
桑何退后几步,但不敌脚下泥流之速,而对手又飞速接上下招,四方瞬间冒出无数土刺。
她不显惊慌,在脚下被泥流吞噬之前跃起三尺,手中长天锤划过空中蛮横冲开阻拦,狠狠砸向府河一。
府河一见状,立即躲开,桑何也趁机落到那被砸出的坑洼。府河一皱眉,手中加速掐诀,泥流如洪般再度极速覆过。
然而桑何似是不想拖泥带水,只一息,长天锤又朝对手落脚处攻击而去。
“砰!砰!砰!砰!砰!”连续五声巨力大砸的声音引来了更多弟子前来观赏。
“哎呀,二师姐好像又有点用力过猛了耶!”夏安歌托着下巴,有些无奈继续道:“还是老样子。”
李堇荁微张着嘴,一脸呆滞,瞳孔中还倒影着二师姐扛着一把一人高二人大的石色重锤,那飞扬的尘土混着泥流,竟还给站立的二师姐添了几分神秘。
如同夏安歌所言,桑何只想速战速决。
府河一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掐诀的手势有些发抖,他被穷追不舍,施展的泥流术根本无法反击,就连自保都很是吃力,当真入了那句: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在又一次“砰、砰”连砸五下后,府河一终于露出马脚。
桑何眉目一凌,看准时机长天锤便朝他的脑门打去。
“啊!!!我认输,我认输!”惧怕无比的府河一抱头蹲下,泥流失去操控,零散消失,只遗留下点点泥斑。
求饶声颤抖不已,桑何轻巧一歪,石锤落在他的身侧,响声震得人又是一抖。”
胜负已分,台上的钟老胖忍不住在大喊道,“你个败家玩意啊,你就不能轻点下手吗?啊?”
比试台都是由上等火岗岩筑成,看着那满是坑坑洼洼的比试场地,他忽然觉得眼前有点发晕,不顾姿态一脚踩在桌上,再度怒吼道:“砸那么用力!!”
旁边的喻柏水死死拉住他,脸色憋红:“老胖兄,镇定,镇定,镇定点啊!”
“你给钱修啊!~~~”喊声中掺杂了钟老胖没忍住的真元力,于是声量充斥了整个比试场内,余音缭绕。
夏安歌捂住脸:“哎呀,好丢人啊~”
李堇荁也默默拉着师姐缩进其他弟子堆里,与其他弟子一起作茫然状。
待烟尘散去,桑何扛着大锤,脸微微侧着,英姿勃发,她朝着钟老胖的方向斜睨道:“出息。”
钟老胖一噎,手指着桑何,颤抖道:“逆,逆,逆……”
钟老胖的喊声辽远,传入了一丝在玄乾峰主殿内。主位上的掌门人玄诚真人微微仰头,轻笑道:“小胖儿还是这般活泼啊。”
下首左右两边分别坐了两排人,是各个分峰的峰主。
“的确一如以往,没什么变化。”说话人是一位身着丁香色衣衫的女子,气质温婉如水,一双眼眸乌黑柔媚,却也不失娴静之感。此乃润泽峰峰主上青真人,司念诤。
司念诤的话语听着柔和,但却有人冷哼出声:“这人呐,还是讲究初衷的。”
司念诤看向来人,倒不在意她的不善,面上笑意渐起:“这是当然。”随即目光轻转,转为另一侧,“对吧?封师兄。”
话毕,司念诤再不多言,只管盯着目光所及之处,在她正对面的白衣男子。神色定定,偶然露出一丝痴然。
她所看的男子是长庚峰峰主轻吕真人,封衍。
封衍生得一副玉面颜容,剑眉星目,然寒意满布,不透一丝多余情绪。他并未给一丝半毫的反应,只端起茶杯,半阖着眼轻闻那袅袅白烟,对于司念诤的问话,置若罔闻。
等了一会司念诤都没得到回应,她眼中光亮渐渐淡去,但瞧了瞧封衍旁边空着的座位,她又无声的嗤笑了一下。
上首的玄诚真人对于下面的风云涌动,只给了一声轻叹。他本想着询问空位主人的归期,但一见那司念诤的神态,也就熄了心思。
师兄师姐的比试颠覆了李堇荁以往的认知,她不可置信之时也忧虑了起来。她忽然察觉到她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