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执事“哦”了一声,隔了许久,又问道,“那你都知道那些稀罕物?”
“那可多了!”我道,“有马桶、背包、行李箱、拖鞋,沙发,哦,还有一种软床,很舒服的,不过价钱很高。”
“那软床价钱多少?”
我心中默算,“我也不清楚买哪些原料需要多少钱,不过大致五十贯钱吧!”
刘执事吓了一跳。
我笑道,“我往来返货都是到洛阳、长安去的,那些地毯、玛瑙,长安的大官可是喜欢的很啊,五十贯钱对他们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刘执事哼了一声,“我曾随侍郎在长安多年,波斯商人也见过不少,也曾听人说过哪里的风土人情!那软床如此昂贵,想必是顶稀罕的物事,怎么却从未听他们说过。”
我道,“波斯与大秦相隔千里,何况软床在大秦也只有元老、将军用得起,那些来中土的商人,大多是本国内的小商小贩,这才冒着沙漠风沙,长途跋涉来求财,又怎么会见识过真正上层的东西呢。”
刘执事反问道,“听你口音,倒像是我中土人士,你又如何得见?”
我不耐烦的说,“百闻不如一见,我说再多也是空口无凭,不说也罢!你若有心,留下五十贯钱,我买齐物事,做出来给你看了!”
话说到这里,刘执事自然不敢应承,又不甘心,看出来很纠结。
华老爽朗一笑,“执事不妨先让我们做几件简单的物事,让侍郎大人看看,中意的话再买其他东西。”
刘执事于是和华老约定七天后取东西,那时再做决定,便匆匆而去。
华老送刘执事归来后,很是高兴,“小老弟,张侍郎好新鲜物事,现在城中都在说来了一个大秦的木匠,他这才托人让你做几件嫁妆。我替你想过了,你在这里带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反不如多给大户做点物事,攒下钱好回故里。”
我有点无奈的说,“东西我知道的倒是不少,可我手艺你也知道,精巧的着实做不出来。”
华老拍着我肩膀让我不要担心,他会想办法的。
余下的日子着实不多,华老终究还是带着肉和粮食请来了一位木匠师傅,让木匠师傅在家里呆上几天。那时候有手艺的人就是傲气,每日里顿顿都有肉食,华伯、华仲为此还专门又去了一趟林中,抓了一些野味。
我费尽心思将折叠桌子、马扎的做法告诉他,木匠大多是比较聪明的人,领会能力也强,很快就做出来了。不过我思前想后,这些还不足以让人叹为观止,连通器做成的马桶肯定让人惊叹,不过他们却不容易接受。
于是最后干脆做了点变通,将竹竿打通后,竹竿上面接上了一个木盆,下面做好支架,又做了一个水龙头,算是一个简易的洗脸器吧!有了闲余时间,还做了好几双拖鞋,仿若又回到了初中暑假,一双拖鞋,一个半截袖,一个裤衩,四处来回溜达。
到了日子之后,刘执事过来,见过了之后还算满意,于是让随他而来的民夫将物事放在独轮车上推回去,并让我坐马车一并过去,听听他们老爷的想法。华少自然想跟过去,我于是带着他一同去城里。
马车停到了门前,我和华少下车的时候腿都是麻的,不过一路上跟刘执事聊的飞起,他也不再对我有偏见,反倒认为我生在异域,对中土历史了解如此之深殊为不易,颇为赞赏。
见到张侍郎的时候很平静,他算是比较有官威的人,见面时板着脸不说话,不怒而威,让人不敢直视。中国不乏有大侠,光明磊落,比如明朝的俞大遒,剑法了得,独身入山匪营中,胆识过人,做到了将军,但见到有官威的胡宗宪时,常常浑身战栗,不敢直视。
卫斯理小说也有,说是江湖大佬,雷震九天雷九天,武功盖世,但见到的官越大越不由自主的害怕,据说见到当朝太祖时,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惹得龙颜大悦。
张侍郎让人将物事放入了院落外,津津有味的一件件看着,而华少站在门前,不敢进去。我过去后,一件件的讲述用途,听得他连连点头。等轮到那个洗脸器的时候,他好奇的把玩那个水龙头,不住感慨大秦的奇淫巧技,当场命人在顶端木盆中灌满水,而后开关水龙头洗手。
张侍郎倒是颇为喜欢木匠手艺,自己也有不少创见,让我眼前一亮。我最后说出抽水马桶时,他依旧难以理解,最后便让人取来一截的竹竿,打通之后,让仆人用力弯曲,灌入水之后,我向他讲述连通器,事实胜于雄辩,让他颇为称赞。
见他领悟力不错,于是又趁兴讲了讲压强,将杯子倒置放入水中,简单的物理,实验讲了讲氧气占空气的比重,讲了讲燃烧的三大条件:可燃物、温度、氧气。
张侍郎不住的称赞我见闻广博,原本只是堂下客,于是让刘执事给我换身干净衣服,让我入堂讲话。我的头发也有一定长度了,当下拢在一起,与他说起一些西域的见闻,又谈起西边大陆的植物、动物,提到脖子有一米长的长颈鹿,也提到了一蹦一蹦的袋鼠。
任何人听到新知识最开始是如饥似渴的,他有时会有疑问,我也尽量回复,似乎解开了他不少的疑惑。中午时与我一同吃饭,嚼着猪肉,我恍然想起云韵,于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