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选择稳定收益，还是风险投资，这是现在摆在两个合伙人面前，最为急切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解决不好，是会影响合作的前景的。

“你先选。”阮尊说道。

史进望望他，又望望潭水，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久久不语。

“你看，你自己的提案，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选择。”阮尊叹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你肯定不肯听。”

“说。”史进有些郁闷。

“先不必想什么分配。先下去，视情况而定。如果真的杀了那鳜鱼王，将所有的收益，不管有没有妖丹，收拾起来，在青州发卖了。所获的收益，你我二人平分便是。”

“就这样？”史进说道。

“妖丹给了谁，谁都会觉得不平衡，还不如卖了，收益平分。如果没有妖丹，其他收益也是平分，不至于一人得利，另一人两手空空，另外，也可视谁在此行之中出力的多少，对出力多者，进行适当补偿。”

这是个平均主义的提案，收益平分，对每个人来说，都没有风险。

史进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二人调养休息完毕，做了准备，第二次进入水潭之中。由于比第一次更有了心理准备，这次的下潜速度更快，在水中的动作，也更轻松自如。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已经下潜到相当深的深度，或许有五六百尺深度吧，巨大的水压，以及空气的缺乏，让他们再也支持不住了，无奈只得向上浮起返回。

这第二次下水，所见的仍是如同第一次下水所见的那些水下生灵们，攻击性多数不强。别说那鳜鱼王，就连一条普通鳜鱼的影子也看不见。

二人回到岸边，喘息着，继续恢复。

这时候，时辰已经过了午后。云霁雨歇，潭边的空气异常清新。

史进从纳物戒中取出干粮，还分了一些给阮尊。二人就着潭水吃喝着，史进疑道：“难道那鳜鱼王的说法，真的是传言？我们已经下到那么深，那鳜鱼王传说非常嗜食肉食生灵，尤喜食人，它真的若存在，怎么会对我们二人无动于衷？”

“不会。”阮尊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越往下潜，所能感到的魔气波动越是强大？在这深潭之底，必然有一只身具强大魔气之物。或许是它，或许是别的魔兽。”

“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下潜了至少五六百尺，一条肉食性的魔兽都没有见到。所有的水下存在的生灵，都是性子温和，以水草为食的。”阮尊说道。

“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史进说道。

“任何的江河湖海之中，哪怕一个小池塘里，都不会缺乏肉食性的鱼类吧。为何偏偏这潭中没有？”阮尊说道。

“只怕是这寒潭水质特殊，肉食性的鱼类不适于此事。”史进揣摩着说道。

“既然不适，为何这里又能传出鳜鱼王的说法？要知道，鳜鱼可是湖河之中最嗜血，最嗜杀的鱼种之一。”阮尊的表情显示他已经有数了。

史进疑道：“你的意思是......”

“如果说原来我还不确定的话，那这两次下水的试探，我心里已经有数了。”阮尊说道，“这水潭之中，中上部水域，必然生活着一条非常残暴嗜血，但却又狡诈小心的魔鱼！潭中之所以没有其它肉食性的鱼类生灵存在，是因为那些鱼类生灵，早已经被它吃掉了！”

“或许，只留下些小的肉食鱼苗，以那些草食性的鱼类为生，长大后，又周而复始的成为那条魔鱼的食物！”阮尊推测道，“至于这条魔鱼，是不是那条鳜鱼王，我就不知道了。”

史进呆了，“你，竟然能如此猜想.......倒也似乎有迹可循，不无道理......”

“没办法，看得书多。”阮尊谦逊了一句，“那家伙如果真像传说中的，至少生存了五百年上下，在这桃花潭还没被其他人发现，那么它的智计，几乎可以与人相等，甚至要远强于人了。它只怕是已经是那种智多而近乎妖的那类魔兽了。”

“你倒真会长它志气。”史进说道，倒有些泄气了，“照你这么说，它如此狡诈而强大，在水潭中又是它的天下，我们倒真是奈何它不得了？”

“我有一个办法。”阮尊说道，“确实不能在潭中与它相斗，必须将它引到水面上来。”

“引到水面上？”史进说道，“照你那么说，它如此狡诈，怎么会轻易地被你引诱上来？”

“别人不行，我行。”阮尊正色说道，“你做好准备。我马上要一试。对与不对，一试便知。”

史进见他面色严肃，不似说笑，便暗运灵力掣着两把玄铁分水刺，站在潭边，严阵以待。

阮尊同样站在潭边，左手尾指伸出，右手掣着龙魂剑，剑锋轻轻在尾指指腹上一划，便出现一道血痕。一滴滴的鲜血从伤口渗出，滴在脚下的潭水之中，一滴，又一滴。

“你这是做什么！”史进惊道。

“嘘！低声！”阮尊向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向潭水中滴着血。一滴滴的鲜血深入水中，瞬息不见。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潭水水面原先还是平静，渐渐地，渐渐的就有游鱼聚集，可是游鱼聚集之后，瞬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惊扰了一般，惊惶散去。

如此往复，一拨又一拨的游鱼来到，又马上被惊扰离去。甚至连那条巨大的鲵形怪鱼也来到了，但迅速也像躲避什么瘟疫一般，仓惶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