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说清楚!”瑞孙怀靖连连附和道,点头如捣蒜。
年大人是清高的士林出身,眼里的怒意就跟夏天暴风雨前的乌云一样汹涌不止。他生平不曾受到如此的折辱,但见他拳头握了又握,牙齿咬了又咬,将一个人怒极将将欲崩而未崩的状况表现得淋漓尽致。
刘大人等人纷纷赶忙安慰:“年大人!年大人!年轻人,都是年轻人,说话难免冲动,您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
“对,对,犯不着生气,你知道本王一向就这样,”公冶翊哲也点头安慰道,只是依旧顺溜地说了一句,“不过,不生气归不生气,你女儿的事,你还是要给本王说清楚的!”
年大人一张脸彻底多云转惊雷,怒然拂袖而去。气得这位高风亮节的翰林学士当下扬长而去,直接去了皇宫找了嘉宁帝痛诉所受折辱。
如此,自然就惊动了嘉宁帝。
嘉宁帝当下派人来带两人,只是这公公奉旨来带人的时候,公冶翊哲和瑞孙怀靖听御前公公说嘉宁帝召见。
结果两人一听说年大人告状告到御前了,互相埋怨对方,怨着怨着又打了一架,还把来的侍卫都打伤了!
人是带不回来了,谁敢强行捉拿嘉宁帝最宠爱的儿子贤王啊?而且贤王武功不俗,外加一个也有那么几下子的瑞孙怀靖,整个闹得鸡飞狗跳。
当时在同嘉宁帝议事的是奥君侯慕淇君,这世上除了嘉宁帝本人,能降得住这两人的,也就慕淇君了,于是嘉宁帝就让慕淇君来带人。
慕淇君来了后,只是淡定地站在那静若深渊,说了一句话,“两位若是想娶亲了,淇今日就能想法子全了两位的心思。”
那两本正打得酣畅淋漓的人,跟被点了穴一样,手里的动作曳然而止。两人再齐齐倏然转头,双双毫不犹豫异口同声道。
“不用!”
“不用!”
一针见血!
这两人提到成亲就跟要他们的命一样,重要的是谁不知道慕淇君说到做到,栽在他手里,那是吭都没法子吭一声的。
这三人如今都是好友,素来知道奥君侯,呵呵,那是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再不可能的事,他说了,也一定会给你变成显示的好吗!?
“皇上召见王爷和怀靖,两位,那,请吧!”慕淇君淡淡地道。
公冶翊哲和瑞孙怀靖立时抬脚就走了,相当的配合啊。
于是就有了后来大闹御前的这一出。
温苏心听完了,头疼得直拿手捂自己的额头,“王爷你也跟我二哥算好朋友了,你为了搅黄自己不想要的婚事,这样算计他,你心里也过意得去吗?”
公冶翊哲朗声笑了,伏在她耳际,暧昧低低地道:“本王向来只舍不得美人。”
“王爷从来不会舍不得别人,这天下,所有人都是王爷的棋子,而我恰好跟王爷是同类人。”温苏心也含笑低低地道,眉目情意婉转,“连我都能舍得公子,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王爷和我舍不得的呢?”
公冶翊哲伏在她腰际的手一僵,然后放开了她,眸里的神色深浅交替,幽幽一声叹息,“忘记他,不行吗?”
“我的回答是不行,”温苏心淡然地拍了拍衣裙,淡然地道:“你去买二十颗雨花石,结果回家一数,店家只给了你十九棵,你也能记好几天。更何况是爱一个人,倾尽了我十六年的力气,如此深爱的一个人。”
“所以,你注定要痛苦。”公冶翊哲打开扇子,横在胸前徐徐摇着。
温苏心一径笑着,眉眼弯弯,酒窝浅浅,“到如今,我还在乎多这么点痛苦吗?”
公冶翊哲回眸瞥了她一眼,再拿扇子挡在眼睛上方,遮住光线,抬头看向了红彤彤的夕阳,“原本能少一点痛苦,也是好的,不过,如果你非要这般执迷不悟,旁人也劝不了。”
“我是固执,那王爷呢?人人都说王爷这辈子都喜爱美人,但绝然不会对一个人动真心,王爷为什么就不试着喜欢一个人呢?你我二人到底谁更固执呢?”温苏心笑容轻淡如一抹轻云。
“你对一个人死心塌地难以回头,而本王对谁都无法死心塌地,倒也是极致了,若是凑做一对,也是佳偶天成了吧?”公冶翊哲回眸望着温苏心含情一笑,那笑在眉梢眼角漾开,情意绵长而缱绻,是会令人神魂颠倒的情深。
若是不知晓他为人,必然以为他是在看着能让他为之生为之死的女子。
温苏心唇角含笑,眸色温柔似水,“现在全天下都要知道,贤王喜欢瑞孙轻蓝了,王爷觉得还不够吗?若是王爷真纳了我为侧妃,那我这棋子不就被王爷弃子了吗?”
“你知道嘛,你凡事都太多认真,太认真了就不容易开心。”公冶翊哲摇啊摇啊摇着他的牡丹扇,一声惋惜的叹息,“为什么总时时都记挂着你和本王是盟友呢?为什么就不能像朋友一样相处呢?即使不能像朋友,也可以想一想你是绝色倾国佳人,本王是追求美人的fēng_liú纨绔啊!这样不就轻松很多愉快很多吗?人活着就一生,又何必时时带着刺到处伤人呢?何况……”
他哗啦一声收了扇子,也收了唇边的笑。
他玉雕般好看的手轻轻温柔地抚摸着扇骨,神色静宁而认真,“未来的日子还这样长,如果不给自己找点开心,不真心交一些朋友,不活得像一个正常人,怎么熬得过这么长的时间呢?”
温苏心一怔,才有些哑然地笑了。
是啊,未来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