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都这么沉得住气,瑞孙怀靖头一个不干了,豁出去一般,气恼地出言:“爹!”
只是才叫了一声,瑞孙大人和温苏心齐齐回头瞪他,叫他跟一下子吃了一百个蛋黄噎住了一样无语。
“父皇!”公冶翊哲明明叫的嘉宁帝,只是一双含笑的眼睛却是飞快瞄一眼瑞孙怀靖,他又笑嘻嘻地道,“您问下轻蓝吧,让她亲口应了,不然回头她肯定要否认的!儿臣问了她好多次,她从没答应过,儿臣一定要听她亲口答应一次!”
瑞孙怀靖狠狠瞪了一眼公冶翊哲,但人家压根不看他,以他的性格本来是要扑上去跟公冶翊哲拼了的!但是!公冶翊哲身边就是温苏心和瑞孙大人,叫他把这冲动生生给咽了回去,表情跟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痛苦。
他暗暗握了握拳,打定主意,等出了宫,就把公冶翊哲给一把推进荷塘淹死他!
“胡闹!”嘉宁帝眉微拧呵斥了一声,“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公冶翊哲却十分脸皮厚,嘴角翘起三分勾出一丝笑,“父皇!好事趁早,免得夜长梦多!美人总是抢的人多的,原先就是儿臣下手得太晚,才叫她去了东宫。您看啊,她都十六岁了,再不嫁,就要变老姑娘了,姑娘家的青春年华很快就会被时光给消磨光的!”
嘉宁帝在公冶翊哲和温苏心之间来回看了一下,然后目光定在温苏心身上,饶有兴致地问道:“那瑞孙司闺的意思呢?”
“奴婢有幸得陛下垂怜,受宠若惊!听凭陛下圣裁。”温苏心恭恭敬敬地回答。
立时,公冶烨胤握了握拳,瑞孙怀靖也握了握拳,两人倒是不约而同动作很一致。只是大约是刚受了温苏心的警告,倒是没有再做出些什么来。
温苏心觉得头好痛,公冶翊哲、公冶烨胤,再加一个瑞孙怀靖,这是要她的命啊!
嘉宁帝本欲开口,但看了一眼公冶翊哲一脸着急的样子,笑了,“你既然这么喜欢,你就自己让瑞孙司闺答应吧。”
“父皇!她一定不会答应的!”公冶翊哲一声哀嚎,再默默瞥一眼慕淇君,“您就把她给儿臣吧,儿臣肯定会对她好的!不会像旁的人一样叫她受委屈的!”
温苏心看着这样的公冶翊哲,不得不说,很像寻常人家撒娇耍赖的孩子。完全没有他平日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也没有跟她在一起时凌厉锋利的冷酷。
叫人会想起,啊,公冶翊哲也才十八岁。这个样子,才像十八岁吧。
她再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嘉宁帝,御案后,坐在龙椅上明黄龙纹衣袍的男子身躯凛凛,不怒自威。
他一双浓长的眉有威严的气势,面部轮廓硬朗,极有龙虎之威严。嘉宁帝一双眼眸浑如刷漆般墨黑,格外炯炯有神,但掩不住鬓边华发丛生。
公冶翊哲和公冶烨胤那浓若点漆的眼眸,大抵就是遗传了他的。
只是此刻,看着公冶翊哲的嘉宁帝眸底含了一点笑意,如寒峭的冬天一抹浅淡的暖阳,叫天子的龙颜有了些许的温煦,也像一个温情的父亲。
相比于历朝历代的君主,嘉宁帝不能说是一个多么仁慈的皇帝,虽然行事果断,但他从来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帝君。罚得了奸佞,赏得了贤臣,算得上是一个圣明的帝君。
这样的一个人,温苏心依旧有些无法明白,为什么要灭温家满门。
在得到所有真相前,温苏心努力压抑内心的愤怒,不要叫仇恨误导了她的理智,谁知道这幕后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在操纵着一切呢?她不能成为别人的棋子。
所以更多的时候,在没有得到权力查明真相前,温苏心更愿意从瑞孙轻蓝的角度出发,以最理智冷静的方式看每一个人。
“让朕给你赐婚,算什么有出息!你要就自己去争取,一点也不像朕的儿子!”嘉宁帝笑骂道,“还有,不要指望朕给你收拾烂摊子,年卿的事,你自己去给人家道歉!”
公冶翊哲不屑地哼了一声,薄薄的嘴唇略略勾了勾,带出轻蔑的神态,“儿臣得罪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能奈我何?”
嘉宁帝手指指公冶翊哲,却是看向瑞孙大人,肃然的面容竟带了三分无奈,“看!瑞孙卿你家的公子,同朕这逆子果真是狐朋狗友,都一个德行!怨不得说儿女债,都是前世欠下的!”
倒也看出嘉宁帝没有生气,所以瑞孙大人只僵硬地笑着,讪讪道:“微臣这孽障,哪能同王爷比……”
“翊哲和怀靖你们两个爱打架上别地打去,别牵扯到别人,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吧!朕不管你们,但不要给朕惹出事来!”嘉宁帝罢罢手道,“烨胤,还有瑞孙司闺和奥君侯留下陪朕说会话,其余都散了吧,”
嘉宁帝这般说了,自然也没人敢反驳,除了温苏心和慕淇君,还有公冶烨胤,其余人便都退了出去。
“儿臣告退!”
“微臣告退!”
“草民告退!”
嘉宁帝打开一本奏疏,一边看着奏疏,一边慢条斯理地道:“瑞孙司闺起来吧!”
“谢皇上!”温苏心起身躬身退到一侧,在公冶烨胤身边站定。
“这件事,慕卿以为如何?”嘉宁帝淡淡地道,天子幽深的目光也淡淡落在奏疏上,他苍劲的手握着的朱笔落在奏疏上疾走。
慕淇君两只白玉雕一般的手探出绣着如意云纹的袖缘,骨节分明的手指笔直并拢,指尖交叠,优雅地做了回禀的动作,他欠身回话,“回皇上,微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