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孙怀靖一回家就真拾掇拾掇,就准备带着温苏心跑路了。只是还没开跑,就被举报了,又被瑞孙大人关禁闭了。
当然,举报人就是银杏,温苏心指使的。第二日,离开瑞孙府的时候,瑞孙夫人又哭成了泪人,瑞孙怀靖被关着,连温苏心的面都没见到。
温苏心最后望了一眼瑞孙府,知道她的人生,与天真再也无关。
在瑞孙轻蓝是绝世美人这样的消息横空出世,又突然扭转被赐封为女官这样的事情后,所有人都感到了这次选妃浓烈的阴谋气息,草木皆兵。
但任外面轩然大波,温苏心却是一派从容,落落大方地入了摇光宫。
温苏心既然出任司闺,自然要尽本分,当日就见了东宫的掌正、掌书、掌筵,这些人都隶属她管辖。她既然担了这个名,就要做好分内的事,不要叫人捉住把柄,深宫处处都马虎不得。
只是当夜,温苏心正在巡视情况,掌床祷、几案、铺设等的掌筵林有琴,忽然匆匆忙忙赶来见她。林有琴见到她就着急地道:“司闺大人,皇太孙殿下发脾气了,现在要传见您!”
温苏心赶忙起身,只是一边走,一边问清楚情况,“为了什么?”
“好像是为了铺陈的被褥上有水渍,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洒上去的!”林有琴急得不得了,“殿下从来都没发脾气,这次要完了!”
温苏心冷静地问道:“就因为这个吗?没别的事情吗?你再想想当时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没。”
林有琴立时点了点头,又马上飞快摇头,“刚刚皇上身边的高公公来送皇上赏赐给殿下的,可能叫他老人家给瞧见了……”她越说声音越小。
这就对了,这样就会给人皇太孙治下不严的印象。嘉宁帝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老狐狸,人人都要小心应对。公冶烨胤深得嘉宁帝喜爱,那不是没道理的,因为他在任何地方都做到了最好。
被温苏心这么一点,林有琴立时也想明白了,知道了事情的严重xing,立时脸色都苍白了。
“司闺大人……”林有琴声音都抖个不停了。
只是她偷偷打量了一下温苏心,却见她十分从容淡然。那种大气的风度,竟然在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身上看到,到叫她有些佩服了,不禁暗叹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闺秀。
“那你问过今日铺床褥的人没,铺陈好后可有仔细检查过?”温苏心冷静地追问道。
林有琴毫不犹豫立时点头道:“问了,查过!每次铺垫完,都有两个宫娥一起检查,确认妥当才会离去。都是可靠的人,不然也绝然不会放到皇太孙宫里去,”
就这么几句问话间,已经到了寝宫门口,温苏心忽然手一伸,将林有琴一拦,她淡淡地道:“你就不要进去了。”
“司闺大人……”林有琴睁大了眼睛,掩饰不住的错愕。
一般这种时候,宫中的女官每每拉了下属做垫背。温苏心叫她不要进去,莫不是要独自承担?还是有别的……
“听我的!”温苏心坚定地道。
然后温苏心便自己抬步进去了,看见公冶烨胤高高地坐在上位,他径自捏着一本书看着。即使只是一个孩子,他身上却具是王者的气质,睥睨天下的风范显露无疑。
“参见皇太孙殿下!”温苏心一边拜倒一边恭敬地道。
公冶烨胤翻了一页书,眼睛始终没有看温苏心一眼。他没有说话,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灯花噼啪一声,灯火摇曳出一地的冷清。
温苏心就一直这样跪着,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也没动,仿佛一座玉雕。她心里不是不忐忑,公冶烨胤此人虽然以聪慧和仁德闻名,但温苏心直觉觉得,这个孩子,太过善变,绝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他是皇太孙,他是主子,他不开口,温苏心就没有资格开口。
如此过了足足有半刻钟,公冶烨胤才凉凉地道:“知道找你是什么事吗?”
“奴婢知晓,”温苏心叩拜在地,立时谦恭地请罪,“奴婢身为司闺,管束不力才致使出了这样的差错,请殿下责罚!”
公冶烨胤却只是径自继续问道:“那么,在来之前你都做了什么事情呢?”
温苏心简单利索地回答道:“询问林掌筵事情始末,及责任所在。林掌筵说负责铺陈被褥的两个宫娥看过,确认妥当。”
“那么,你得出的结论呢?”公冶烨胤依旧不温不火地问道。
“从前从未出过这样的事,奴婢头一天来就出了这样的事。若是奴婢不追究,会失了威信,从今不好管束下属。可若奴婢大肆寻找犯事之人,却不过一滴水的事,会让人误以为奴婢刚刚上任就摆威风,责难下属,今后难以服人。如此两难境地,可见是有人故意送给奴婢的见面礼。”
公冶烨胤倏然转头,突地笑了,那张冷漠的小脸忽然生动起来,笑若煦风,驱散了秋寒霜浓,“那么,你觉得是我在故意刁难你了?”
“奴婢万万不敢!奴婢不过一介宫婢,殿下乃龙子皇孙,绝然不会屈尊刁难奴婢,”温苏心语气平稳地应答着,“不过是奴婢不知在何处得罪了人,只是知道陛下会赏赐殿下的人,并不多……”
就如是谁将温苏心弄进摇光宫的,是谁,其实并不难猜。
“你倒是交代得坦白。”公冶烨胤不无揶揄地道。
温苏心不卑不亢地道:“奴婢是摇光宫的人,对殿下绝然不敢有半点的欺瞒。何况奴婢愚钝,自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