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云素沉默良久,“为了你们的目的,已经杀戮太多,那么多罪孽,你就从没想过那些被杀的人,有多少是无辜的吗?”
温徽寒冷笑了一声,“这世上无辜的人多了去了,你手里的鲜血也不少,如今跟了公冶翊哲那个冷血的人,怎么反而有了一副菩萨心肠了呢?”
“我没有什么菩萨心肠,不过是于我而言,他就是这世上唯一的神。”
“这么说,是爱情伟大的力量,才让你决定背叛冥狱的?”温徽寒嘲讽地道,她瞥一眼闻人云素,“我一直是惜才之人,你若是肯说出公冶翊哲是怎样帮你脱离冥狱的控制的,我或许怜香惜玉放你一条生路。”
虽然这般说,但他看闻人云素的目光却是冰凉一片,没有丝毫温度。
美人于他来说,仿佛只是枯骨。
闻人云素叹息一声,“你既然也说了,我曾经是冥狱的人,那我自然也是最清楚,冥狱对背叛者是不会姑息的。漫说是我,就是狱主也不会例外的。”
“他不会背叛冥狱。”温徽寒笃定地道,他冷漠地勾了勾嘴角,“不过,这你管不着了,你逃过了冥狱的控制,我倒是想看看,这一次你能不能逃过满宫的守卫的箭!”
这时,梧桐林后,却忽然传来一声绵软的叫唤声,“大哥,不要!”
温徽寒寻声看去,茂密的梧桐林后探出一只镶了明珠的绣鞋,缓步步出一个戴着龙凤珠翠冠的女子,她纤足踩在落了一地的梧桐叶的地面上,有轻微的沙沙声。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执着一柄牡丹扇,正轻缓地摇着,怡然自得的模样,甚至他唇边还带了三分笑意,从骨子里透出高贵雍容来。
大殷的皇后娘娘和摄政王就这样朝着温徽寒走了过来,温徽寒眸子微微眯了眯,如深渊一般幽深。
温苏心缓步走来,华丽的长裙摆迤逦滑过碧翠的草地,一边走来,一边问道:“温家同冥狱究竟是什么关系?”
“……”
面对温徽寒的沉默,温苏心心里一阵难过,“你和我一起长大的,我始终不相信那些事情是你做的,我总觉得另有隐情,这只是一种直觉,但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确。所以我一直都没对你下手,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如果真的是你对温家不利,知道我是温苏心,那么,你不可能不对付我,你的性格一定会对我赶尽杀绝,但,你完全没有这样做!”
温徽寒别过脸去,不看温苏心。
“你知道我的xing子,若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知道冥狱和温家是有关系的,我就不会问这句话。”温苏心勉强地扯出一个浅笑,“我也了解你的xing子,你既然是冥狱的人,便不可能是为了先帝而潜伏在温家,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温徽寒冷漠的目光落在枝干干劲的梧桐树上,语声疏离而淡漠,“你既然这么聪慧,何不自己猜呢?”
“大哥,我不猜,猜一件事很累,而且,即使猜得再准确,也不可能百分百猜中,我要知道的是所有原原本本的事实,所以不要让我猜。”温苏心平静地道,只是她看那一脸平淡沉默的男子,轻轻叹息一声,“大哥既然这么喜欢猜,那么,大哥来猜猜,我如果告诉皇上你是冥狱的人,你说,皇上会怎么做?”
温徽寒陡然回首,盯着温苏心看了一会,见她神色肃然,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态,他思忖了会,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只能告诉你。”
说着他瞥了一眼公冶翊哲,而公冶翊哲却径自洒脱地摇着他的牡丹扇,仿佛根本没看到温徽寒的举止。
“好。”温苏心利索地应道。
两人便移步去了不远处的一处水榭,闻人云素和公冶翊哲远远地站在远处,闻人云素看看他们,再回头看看公冶翊哲,美眸中有担忧的神色。
“王爷……”
公冶翊哲停下手里摇着的扇子,笑了笑,“无碍。”
闻人云素有些欲言又止地道:“皇后娘娘未必会把温徽寒告诉她的告诉您……”
“本王知道。”
面对这简短的四个字,闻人云素到嘴边的话悉数都咽了回去,只是不变的是她眼眸里的担心。
温柔乡,即是英雄冢,皇后娘娘那样的女子,多少男子会为了她倾了天下呢?
但,公冶翊哲要这么做,她便没有反对的可能。她只是跟着他,只要是他要的,她总是会拼了命给予的。
远处水榭凉亭迎清风,习习凉风拨弄着满湖的睡莲,一片摇曳婀娜,十分美。
亭子里温徽寒和温苏心两人凭栏而立,温徽寒目光落在湖面上,他幽幽眸色寂静如湖,有无限的凝重。
“大哥……”温苏心忍不住出声轻轻唤了一声。
温徽寒收回落在湖上的目光,凝视着温苏心,他笑了,那笑里有宠溺也有哀伤,“苏苏,你对我们温家来说,是最后的希望。”
温苏心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温家同前朝瑞孙皇室颇有渊源,瑞孙皇家曾有公主下嫁我们温家,所以温家勉强也算是前朝皇室后裔。”温徽寒缓缓道来,只是语气又陡然一转,变得冷厉,“但这不是最要紧的,重要的是冥狱……”
“冥狱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传说中出神入化的组织,无所不能,却没人能窥究他们半分,究竟是何方神圣?冥狱到底是被人为神化,还是真的已经成为无人可以匹敌的国中国?
这个问题让温徽寒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