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茶楼雅间里,温徽寒见到温苏心的时候一怔。但他很快不动声色地笑了,先对公冶翊哲行礼,“参见王爷!”等公冶翊哲让他免礼后,又温和地对温苏心颔首打招呼,“瑞孙小姐!”
很是人模人样,温苏心心里鄙视了他十万个八千次,她还不清楚在温府的时候,温徽寒是什么个德行?
但如今,他谦和有礼的疏离样,证明着他是温徽寒,她却是瑞孙轻蓝,这样的境况到底是叫人好生伤感的事。
但又想到在温徽寒心里,她是瑞孙轻蓝,而瑞孙轻蓝痴痴迷恋着温徽寒整个大殷都知道,也就是说此刻在温徽寒心里,她是喜欢他的……
想到这,叫温苏心生生打了一个冷寒,强压下心里飒飒不止的冷风,才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温公子请坐。”温苏心斟了一杯茶推到温徽寒面前,“轻蓝知道贸然请温公子来,十分唐突,还请温公子见谅。”
“瑞孙小姐客气了!”温徽寒也不推搪,他拂了拂衣摆落落大方入座,只是眸光轻轻掠过公冶翊哲。
公冶翊哲径自捏着扇子站在窗前,轻轻摇着扇子,一派fēng_liú倜傥,整个就一纨绔王爷。他只欣赏着楼下的风景,仿佛他们两个只是空气。
温苏心也把公冶翊哲当空气,只同温徽寒笑道:“有些话,轻蓝自知说了温公子也未必相信,但轻蓝求一个心安,还是要说的。”
温徽寒颌首,温和客气地道:“瑞孙小姐但言无妨。”
“温小姐成为太子妃了,这是我大殷朝的一大盛事,亦是温府的喜事,轻蓝先恭贺温公子和温小姐。”温苏心淡淡地道,然后抬眸看着温徽寒,话锋一转道:“只是我昨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温小姐有日醒来,发现自己不在温府了,而且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她回到温府,却发现有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那人被册封为太子妃,入了东宫。”
一个假的温苏心入主东宫,最轻也会被按上一个欺君之罪,更严重的更是不敢想象。
“瑞孙小姐的意思是?”温徽寒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温苏心淡淡一笑,“梦里的事,自然是荒唐做不得数的。只是平白无故做了这样一个梦,叫我有些讶然,便也说给温公子听一听,温公子权当笑话听听,也不必放在心上。”
温徽寒微冷的目光落在茶盏上,看着漂浮着的银牙,半晌,然后才抬眸一笑,若星光璀璨,“瑞孙小姐许是见了舍妹,舍妹同小姐声音这般相似,以致小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很寻常的事。”
“嗯,我想也是这样的。”温苏心笑着答道。
“徽寒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若瑞孙小姐没有旁的事,徽寒便告辞了!”
“温公子慢走,不送!”
温徽寒起身又对公冶翊哲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送走温徽寒后,公冶翊哲依旧还看着窗外,只轻描淡写地道:“温徽寒这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温苏心点了点头,“我大哥是个心思周密的人,有些话提到,他便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自幼便最疼我,但凡涉及我的事,都是甚而重之对待的。”
“所以,无论是为了证实你在蓄意挑拨,还是确然知道内情,他都会对温府的温苏心多留一个心,对温苏心入宫,也绝对会制定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公冶翊哲了然笑道,他又回头看了看温苏心,“只是你为什么不找你亲哥,而是找温徽寒呢?”
“第一,我们温家从没把我大哥当外人,他跟我二哥没什么区别,我很相信他。二则,若论做事能力,自然是我这大哥更有分寸,宦海沉浮,都是老狐狸了。”温苏心顺溜地道。
温府的事,一向温徽寒做的比温润初还多,便是温相也更器重温徽寒。素日,温苏心同温徽寒也是最有默契的。所以,温苏心自然是找温徽寒而不是温润初。
事情办完了,两人出了茶楼,准备回慕府。
只是走着走着,公冶翊哲忽而深情款款地看着温苏心,做出一副遗恨的表情来,“你说你喜欢本王这件事,其实本王考虑了很久。诚然你叫本王等你长大,但是,你知晓,本王身在皇家,身不由己……”
温苏心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这场景怎么有点熟悉呢?然后一惊,立时回顾左右。
就看到人山人海里,一青衣男子缓步走来,风姿若竹,清挺雅然。他衣袂飘举如清新的竹枝迎风轻扬,一步一清雅,一步一光芒,如同从洪荒亘古踏云走来的神祇。
有种人,即使在千千万万的人海里,也让人永远都只能看到他,只因他,美好如斯。
“你胡说什么!”温苏心狠狠一跺脚,压低声音,“你别闹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本王知晓你这是娇羞,”公冶翊哲还十分善解人意般道,径自侃侃而谈,“这也没什么,男欢女爱本就是寻常事,子云食色,xing也!当然你年纪小小就这么早春心萌动,是有些不寻常,但……”
温苏心见他越说越离谱,慌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瞪他,估摸着慕淇君就要近在眼前了,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你,你,你……”
这时慕淇君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温雅地施礼,“参见王爷!”
温苏心恨不得一头撞死,小脸通红,倏然缩回手收在袖子里,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差点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这个时间点,的确是朝臣办公完回家的时候。
公冶翊哲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