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意外美味。
牙齿轻轻咬开灌汤包的皮,鲜润的汤汁破皮而出,顺着唇舌流进口中,攻城略地的香气,迅速在鼻腔之间蔓延开来。
他推推笼屉:“给你吃。”
姜竹沥头也不抬:“我不吃。”
他很固执:“给你。”
姜竹沥:“……”
她放下小票,眼珠黑白分明,平静地看着他:“我不想吃。”
没有来由地,段白焰又开始感到不开心。
以前两个人一起吃饭,姜竹沥偶尔起玩心,会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小姑娘,张嘴要他喂。
他一边嫌弃,一边把虾仁去壳、去虾线,再三确认剥干净,蘸完酱料,再假装毫不在意地放进她口中。
然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他不再是可以撒娇的对象。
段白焰垂下眼。
失落得像一只被遗弃在热带的北极熊。
“喂……”姜竹沥不明白,这人怎么随时随地一副她对不起他的样子,“我吃一个,你就会少一个啊。”
“吃。”段白焰戳戳笼屉,言简意赅。
姜竹沥万般无奈地夹起一个。
还没下嘴,背后传来一个男生的惊呼,下一秒,手臂一热,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意。
“嘶……”
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滚烫的热粥从男生手中脱手,直直泼到姜竹沥手臂上。
段白焰眼神一紧,立刻把她的袖子捋开,拽着她被烫红的手臂去冲冷水。
男生蒙了半天,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跑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道个歉就想了事吗?”男生话还没说完,被段白焰攥住手臂,恶狠狠地打断。
他个子高,气场全开时格外有压迫感,阴郁又危险。
“那……我……”男生怂怂的,却挣不脱他,“我送你们去医院吧……”
“不用了。”姜竹沥赶紧道,“没关系,你走吧。”
段白焰转眼看着她,一动不动,眼中暗涌翻动。
姜竹沥突然觉得心好累。
她叹息:“你放开他。”
他好像一个凶巴巴的封建奴隶主。
男生闻言,挣了挣手臂,段白焰手下力道一松,他赶紧跑了。
姜竹沥关上水空头,擦掉外衣上的米粥。
他手臂向前,落在洗漱台上,无形地将她困进怀中,声音发哑:“为什么放他走。”
“不然呢?他本来就不是故意的。”
“可他——”
“段白焰。”姜竹沥打断他,抬头与他对视,眼底一片清明的光,“我不喜欢你刚才的样子。”
他一愣。
“你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微顿,她说,“不管是那个男生,还是我。”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姜竹沥有点难过,又有些好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企图控制包括我在内的、你身边的所有东西,霸道又自私。”
段白焰沉默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他自己没有察觉到,他其实厌恶任何超出掌控的事物。
无论身边的人还是事,但凡走向与他原本的预料不一样,他就会暴怒。
到最后,只想把她锁起来,藏在他的房子里,不让她见别人,不让她接触外界,每天只能接受他一个人的爱。
四年前也是。
除了上.床时感官带来的快感,他也在享受那种冲昏头脑的、令他爽到神经颤抖的掌控感。
“我们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姜竹沥轻声说,“所以我……”
她攥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
想到要当面说这些话,她还是很难受。
“我们分手之后,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功夫了。”她心里发酸,又有些局促不安,“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话,因为你跟我没关系了……分手之后再去说前任的不是,也很不好……”
“没事。”他低声打断,“我喜欢的。”
这种感觉,会让他觉得……
她还没有放弃他。
他还有机会。
姜竹沥默了默,决定暂时不跟他理论。
采购完食材,两人原路返回。走到门口,却发现自行车没了。
姜竹沥:“……”
此景此景凄惨异常,她没忍住,难以置信:“你……没锁车吗?”
“我……”
段白焰实在是没想到,怎么这么破的车,都会有人偷。
肯定是周进让节目组干的……
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