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车轿院,上了马车,出了府,也没有一个下人跑出来拦他们,说是谁的玉佩不见了,要盘查什么的,这倒让叶如蒙有些不明白了,难道他们不是想污蔑她偷了玉佩?
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里,叶如蒙心事重重。夜风卷起车帘,带来丝丝凉意,叶如蒙也顾不得桂嬷嬷怕热,将头靠在了她厚实的肩膀上。
“困了?”桂嬷嬷挪了一下位置,微微抬高了肩,想让她靠得舒服些。
“有一点。”叶如蒙轻声道。
“眯一会儿就好了,这个时辰不能睡,不然晚上就睡不着了。”
“嗯,我不睡。对了嬷嬷,今日容世子见了我的事,你别和娘说。”叶如蒙知道,平日回家后,桂嬷嬷都会和她娘禀报在叶国公府中发生的事。
“这个,容世子与你说什么?”桂嬷嬷问道。
“他、”叶如蒙想了想,“他让我别惹三姐姐生气。”
桂嬷嬷一听,顿时便有些来气,低声骂道:“他莫不是瞎了眼不成,三姑娘整日找姑娘麻烦,姑娘你哪次不是逆来顺受的!居然还叫你别惹她!三姑娘也不想想,她今日这个身份原本是谁的!”
叶如蒙连忙道:“嬷嬷,好了,反正他也没对我做什么,这次你别告诉娘,免得娘担心。”
桂嬷嬷叹了一口气,算是答应她了。
叶如蒙倚在桂嬷嬷肩头,想起前世这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祝融:未来娘子老有被害妄想症,肿么破?
杀手:那是前世后遗症,多亲两下就好了。
☆、城北叶公
前世她回来的时候,是多了一个管教嬷嬷陪着的。她娘一出来接她,便看出有不对的地方了,于是便让桂嬷嬷先带她入了屋。她进门后,故意放慢步子,竖起了耳朵,听得管教嬷嬷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书香世家……如此上不得台面……闹出这般笑话……”语气净是冷嘲与不屑。
她心中委屈,膝盖也还疼着,自是忍不住,哭着跑回了自己住的东厢房。她爹正好在庭院内的葡萄架下纳凉,见了她这模样,连忙从醉翁藤椅上起来,可是不知发生了何事,只乱哄一通。
最后桂嬷嬷将在叶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和她娘亲说了,她娘亲才进来柔声哄了她许久,她哭够后趴在她娘亲怀中啜泣着,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了。
“蒙蒙,有些东西该是我们的,便是我们的,若不是我们的,也不必强求。”她娘亲温柔擦拭着她的眼泪。
“蒙蒙知道,”她啜泣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是她爹爹常说的,几乎都成了家训。
“此事不怪你。”她娘亲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可是……你绣香囊给外男,这事却是做错了。若容世子两年前真的救了你,你回来后不当瞒着我们,你爹自然会亲自上门道谢。”
“蒙蒙知错了。”
“再者,容世子非你良人。他身份尊贵,你……”她娘低垂下了头,“你不要怨你爹爹……是娘的错。”
叶如蒙知道,她本来是叶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如果他爹世袭了爵位的话。她身为嫡长子的嫡女,身份还在叶如瑶之上。
她嫡祖母,也就是如今的叶国公府老夫人,生有二子二女,她爹叶长风便是嫡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她七叔是年纪最小的,小了她爹整整一轮。
她爹年少有名,生得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却迟迟不肯成婚,弱冠时,家人逼得急了,才松口说要娶她娘为妻。
可是她娘林若柔,不过是一个幼失双亲的孤女。她外祖父是浩瀚书院的夫子,四十五岁那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夫妻俩年纪大了,未等到她娘及笄嫁人,便先后溘然长逝。她娘长大后,虽然吃穿不愁,却是孤苦无依。
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自然是不可能成为叶国公府嫡长子的正妻,毕竟嫡长子将来还要继承爵位。不过,做妾倒是可以,虽是小门小户,但毕竟也是书香世家。可是,她向来孝顺的爹爹却在此事上固执己见,坚持要娶她娘为正妻,若他们不肯,他便终生不娶。若是肯了,他宁愿让出自己的爵位给嫡弟。
最终,还是叶国公老夫人先妥协了,可是接下来,却是一个侍妾也塞不进去,她娘更是连着十年都无所出。她祖父气急,逼她爹休妻或是纳妾二选一,不然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她娘自入府来,便在叶国公府受尽了委屈,她生不出,她爹既不肯纳妾也不肯和离,眼见着自己的夫君因为自己落得个不孝的罪名,她娘终于在一天夜里上吊自尽,所幸被她爹发现得早,及时救了下来。
结果,她爹第二日便带着她娘搬出了叶国公府,搬出府那日,她爹在叶国公府门前三跪九叩,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巧的是,一搬出府,她娘便怀了身子。叶国公府得了消息,忙一直好生关照着,补品送个不停,可当发现生下来的是个女娃时,便冷淡了许多。她爹心中来气,妻子好不容易才生下来一个心肝宝贝,还要被你们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