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致的画工啊!”萧径亭心中叹道,却不是先看花画上剑法的套路,那石壁坚硬,但是刻画的人彷佛是随影间一笔而过,毫不拖泥带水。画上人物虽然只寥寥几笔,甚至看不清面目,但是动作和形态却是惟妙惟俏,画的却都是飘逸如仙的女子。这般厉害的画工,天下间只怕也没有几个,萧径亭甚至觉得这画工看来竟是有些熟悉。
“咦!这不是我佩剑的模样吗?”萧径亭这才惊讶地发现那剑飘逸灵动,样式比例和自己那支一摸一样,或者说和任夜晓那支一摸一样。目中余色望了一眼丹姑娘,脸上只是恰到好处表现出了惊讶,无论是因为画工还是对剑法的精妙。
“姑娘过来看看!”萧径亭过去将那位丹姑娘扶过来,看到那位丹姑娘目中的神色彷佛有些古怪了,彷佛自己遇到了这一精妙的剑法,便要杀了她灭口似的。
在不停摇荡的火苗下,石壁上那舞剑的女子彷佛活了一般,萧径亭甚至看出,拿灵动的剑身上,彷佛可以看到一丝剑气在不停流动。眼中看著,心头却是也在比划著。
“‘残风凋零剑’,又不全是。”萧径亭心中震撼可想而知,难怪在不会动的死画中,那剑看在眼中竟也是舞动著的,原来是绝妙无比的“残风凋零剑”。这下的震撼,萧径亭面上虽然不露出一点神色,但是目中那咦瞬间的诧异还是落在了丹姑娘的眼中。
“怎麽了?萧公子,有什麽不对吗?”
萧径亭朝她一笑道:“没有什麽,我只是试著随著它耍出来,谁想却是真气一阵阻塞,顿时丹田刀绞一般的疼。”本以为这样解释定能将她唬住,谁知丹姑娘美目却是递来一丝幽怨,不过随即化作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意。
“咦!这上面还有字那!”那丹姑娘不去瞧那些精妙的剑术,却是找到了画下面的几行字。
“是日,在此练‘碎玉剑’已经一月有余,都不可成。想以我绝世之资,世上哪有事物参之不透。细细思之,却是分心于儿女之事,于我修为竟也不能免俗,可笑!可笑!于七月初一”丹姑娘俏声读完後,不由出言骂刻字人太过嚣张,但是萧径亭却是从画中听出,她的不满其实是在刻字人对女子的态度,将自己不能领悟剑法的原因归结在女子身上。
“今日坐定後,心神却是完全不能安定。脑中总是浮现帖儿甜笑,口中总是不经意念叨她说过的话,于是惩罚自己面壁一日。于七月十五。”丹姑娘念後却是噗刺一笑,道:“这人真好玩,咦七月十五这天还有那:”面壁半日後,大概外面圆月已升,心中实在不能静下,所以就说一句情话——帖儿,你在做什麽,我就要到草原来了。“
“你一堂堂男儿,竟然限在儿女之情中不可自拔,算什麽武林俊杰!!羞愧羞愧!!于七月三十”
“两月习一剑法而未成,心中震撼,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于是,索性尽自思念爱人帖儿,随手将之画在壁上。哪知对‘碎玉剑’精髓却是恍然一悟。奇哉!喜哉!明日便可去会我帖儿,欣喜下不禁翻了四个筋斗,大是奇怪,余年少沉稳,小时便也没有过如此儿戏之做。好笑好笑,好在弟兄们无人看见!!”
读到最後,便是萧径亭也被牵起柔肠。那丹姑娘的美目中,也尽是如水如雾,又是缠绵又是憧憬。待发现萧径亭注意她时,却是目中一清,彷佛尽剩下了理智。
“萧公子,你怎麽了?”丹姑娘见到萧径亭面色陶醉,仿若笼罩了层迷茫缥缈的雾气,大是惊讶。
萧径亭虽然时时想念爱妻,但是心灵深处,对爱妻却是不敢有任何的涉及。那一触及虽然给自己带来了醉心的甜蜜,却也将自己的灵魂狠狠拽入痛苦的深渊,那颗心顿时彷佛要碎成几片。他爱妻子入骨,但是丝毫不敢深入想念那些神仙般的日子,他怕会永远沉沦于其中。
但是画上的字,却是给了他极大的启示,心头一阵恍惚,全身心顿时那又甜又苦的蚀骨迷醉中,眼前的石壁上刻的那女子飘逸美丽的面目也顿时清晰起来,正是在他心中念叨了千万遍的妍儿。衣襟飘飘间,一支长剑彷佛长虹贯日,划出一道道迷人的轨迹。
“哦!”萧径亭心中那套“残风凋零剑”也彷佛清晰起来。
“飕!”一道剑气划过,丹姑娘一缕如云般的青丝垂落在地。她却彷佛没发觉,一双美目直直盯著萧径亭。室中虽然昏暗,但是那道金刚刺划出的气虹却是灿烂夺目。剑气纵横间,萧径亭的身影也彷佛变得那麽虚缈而不可捉摸,飘动间仿若群雁掠水,未触即退,似有还无。
“好厉害的剑法啊!”
“丹姑娘,现在是什麽时候了?”萧径亭收下招时,浑身上下彷佛有说不出的舒坦。心中不知道刚才那一阵悟剑花了多长时间,却是发现丹姑娘目中狡黠中带著稍许的焦急。
“怎麽?急啦!这下不要说比武结束了,只怕此时任断沧连女儿也许配给方剑夕了。”丹姑娘嗔她一眼,叹了口气道:“现在就算我们相想出去,也找不到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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