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小曼七窍玲珑,她轻声的问,“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她娘连忙笑着道,“没有,哪有的事,只是爹娘都上了年纪,都会老,而你也年纪不小了,你爹和我说着,是不是给你找户好人家。”司空小曼顿时吃了一惊,连忙跪倒在地,“娘,我……我不要嫁人,你和爹会老,女儿会一直照顾你们的。”她娘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司空小曼的秀发,“傻孩子,我们女人,总都是要嫁人的,我和你爹,都盼着抱一个大胖的外孙呢。刚才你爹来和我说,村子东边蒋家的二郎,二十有四,生的一副俊俏模样,家境也颇为殷实,为人本分,你嫁过去定不会让你吃苦,明儿带你先过去看看。”
司空小曼刚想开口拒绝,抬头却看见她娘一脸希冀的神色,顿时她心里不忍,低头道,“是!”她娘见她这付神色,又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傻孩子,明儿只是去打个照面,又不是真的要将你嫁过去,若你真的不喜欢,娘和你爹说一声,替你回绝了便是。”司空小曼闻言,再也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声娘,便趴在她娘的腿上,珠泪连连。
第二日,她爹她娘特意起了个早,穿上了衣柜里面舍不得多穿几次的衣服,带着司空小曼便往村子东边走去。村子东边的蒋家,是三间瓦房,在村里,也算是小富之家,三人走进去,却被告知蒋家二郎,方才临时有事出去了,请三人稍等片刻。过不了多久之后,一个白衣青年跨门而入,对三人抱拳说道,“对不住,刚才小侄临时有事,不得不出去,还请见谅。”一揖到底,及至抬起头来,含笑而立,司空小曼心里一惊,这人长身而立,长眉俊目,英气逼人,双目之中,神采奕奕,这分明便是真言,只不过此人白衣束冠,而真怒却是剃发修行。若是这样,那自己……司空小曼心里胡思乱想着,也没留意他们在说些什么,及至出门之后回到家中,爹娘笑意盈盈,显然是极为满意,司空小曼深心处,似乎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但随即便被扑面而来的幸福所淹没。
幸福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的快,在这里,司空小曼每日心里都很是开心,她爹娘似乎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每日里都极为高兴,这几天她爹甚至晚上的酒,都多喝了几碗,司空小曼平日里织完布之后,蒋二郎得空便来寻小曼说说话,村子中间,有一颗极为巨大的杏花树,这杏花树,树龄已有数百年,树枝根结交错,盘虬突出,杏花树下,有一道秋千轻轻回荡着,司空小曼坐在秋千之上,白衣素手,眼眸内,喜悦盈盈,蒋二郎也是一身白衣,玉冠束发,轻倚在秋千旁轻声细语,远远望去,在一片巨大粉红花冠的杏花树下,蒋二郎与司空小曼两人白衣飘飘,说不出的倾世温柔。一朵杏花悄然的落在司空小曼的头上,蒋二郎长身而起,探手取下花来,“小曼,你看这杏花,开的如此好看。”司空小曼低声应了一声,“这杏花,洁白之中,晕染一抹嫣红,这一树杏花,红白交映,当然好看了。”蒋二郎微笑道,“可是我觉得,你比花好看。”司空小曼顿时红了脸,她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已是甜的像是要流出蜜来。只听蒋二郎继续说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司空小曼一怔,柔美的脸庞之上,再度飞上两片红云,她低头合眸,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白皙的双手,抚上脸庞之侧的秀发,声如蚊呐,“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就在本月二十四日,司空小曼的爹娘整日的忙起来了,天天张罗着小曼婚事所需要的物品,司空小曼也被她娘推着,去了市集,扯了几块好看的布,做了几身衣裳。尽管深心处,时不时的有一丝不安掠过,只不过此时的司空小曼,已被这巨大的幸福,犹如波涛汹涌一般,把这一丝微小的不安,瞬间淹没。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很快就到了二十四日,也就是司空小曼和蒋二郎成亲的日子,这一天里,司空小曼早早的起了床,对镜梳妆打扮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司空小曼转回头看时,见她娘也穿着一身新衣裳,手里拿着一把梳子,走了进来。“小曼,来,娘给你梳头。”司空小曼点头应道,“谢谢娘!”随即披散了头发。她娘捋了捋小曼长可及地的秀发,“小曼,你才回家没几天,可就这么快又要嫁人了,娘看着你小时候,那么小,那么乖巧,总觉得就像还在昨天似的。”司空小曼心里也是一阵感触,“娘,蒋家与我们家里,相距也不远,女儿也会经常回来的,娘如果想女儿了,走几步也就到了。”她娘笑道,“都说女大不中留,这会你那心呐,我看已经在二郎那边了吧。”司空小曼一阵娇羞,顿时不依道,“娘……”
“好了好了,今日呀,就把你嫁过去了,来,娘给你梳个发髻。”她娘微笑着道,细密有致的牛角梳,梳过司空小曼乌黑柔顺的秀发,“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过不多时,已听见外面喜声连连,鞭炮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