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腾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子岸完了,谁也救不了他。军前抗命走到哪里也是死罪,军令如山说破天也是道理。这孟贲委实狡诈,先是恐吓,最后使用心机诱使子岸犯错。相信那孟贲既然能拿出一颗留影石,那就很可能留下第二颗。
果不其然,孟贲哈哈大笑地对着许锦儿说道:“来来...给我看看,录得清晰不清晰?”
许锦儿蹦蹦跳跳地打开留影石,一段子岸抗命的影像出现了。
“你诈我!”子岸此刻的心情与当时王文才差不多,脸红脖子粗,青筋崩出,喝骂道。
花无惜咳嗽了两声,说道:“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子岸沮丧地垂着头,他知道自己的未来注定灰暗无比,此番不死也难逃家法。
一队甲士给子岸等人套上刑具,同时挥动拳头砸碎了子岸的下巴,这是为了防止其咬舌自尽。
“来人啊,给我压走,关进囚车一路回转秦都,沿途宣读罪状。把留影石带上,遇一城播一城,遇一镇播一镇。我倒要看看大秦子民们看看这些豪门子弟贪生怕死的嘴脸。”孟贲将留影石抛给许锦儿,吩咐道。
子岸面色大变,疯狂地挣扎起来,辱及祖先,万死难辞。可子岸的挣扎注定无用,几下便被甲士制服,狠狠砸晕了。
太史腾算是看透了孟贲的用意,这简直是一个疯子,丝毫不怕得罪人。这留影石一出,王氏,由余氏名声也要大损,不知多少辈才能重振声威。左司马王陵的太尉之路从今天起就宣告破灭了,公子虔毫无争议地成了第一候选人。
“平西将军辱人太甚,众将士给我夺回将军!”三万秦卒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在庞大的队列一角突然爆发出一场骚乱。
“杀!”孟贲的平西军不甘示弱,齐步向前。
“咱们人多,他们就几千人,冲出去就能得生!”那个声音又喊道。
孟贲一指那个声音所在,喝道:“以那里为中心,所有秦卒一个不留,尽数杀光!上报秦都以谋逆论处!杀其全族以儆效尤!”
“杀...杀...!”前锋军很快将那个地方分割开。
“嗖嗖!”箭矢急射,狠狠扎进手无寸铁的秦卒身上。
“饶命...我等冤枉...”
“啊...孟匹夫不得好死...”
“我不要死...我要回家...”漫天鲜血纷飞,惨叫声不绝于耳,宛如野兽临死前的挣扎。“全部杀光!”步叔成冲上去,佩剑四下砍杀。
过了片刻,那个角落里的秦卒死得一个不剩,驰刑兵进场将所有没死去的补上一剑,然后割下脑袋,悬挂在腰间。
足足两千人如猪狗般被屠杀,而不是死于战场之上,太史腾愤怒过后,又一股悲哀席卷全身。
“禀告将军,死去的主要是骑兵军人,刚才鼓动士卒之人也已正法!有少数牵连之人。”驰刑兵伍长上前回执。
“死了的也算倒霉,花无惜,全部将姓名记上,上报兵马司以谋反论处。反正事已至此,本将也不怕丢脸,大不了舍了这秦国的将军不做。”孟贲毫不掩饰,讲心里话说了出来。
太史腾抬头喝问道:“将军如此说话,莫非也有反叛之意?舍了将军不难,可是会有多少人愿意跟随将军走这条路也难说的很!”
“有多少人愿意跟随本将军,无论前路何方,也一往无前。愿意将性命交予我手者出列!”孟贲喝道。
“轰!”众士卒齐齐上前,喝道:“愿为将军效死!愿为将军效死!”
“嘴上说得容易,人心难测!到时候我王令下,你且看看后果!”被看押住的子岸嘶哑地喊叫着,嘲弄着孟贲不知天高地厚地想法。
孟贲走下点将台,慢慢说道:“子岸将军不信?也好,我且让你看看我麾下将士的忠勇。有何人愿给本将军献上生命,来证明自己的誓言?”
寄生种们自然踊跃向前,可其余士卒却不这么想,忧心退缩可又担心这是考验,受大环境的影响,无奈之下也都跟着喝道愿意。
孟贲随手点了十名士卒,自然都是寄生种。
十名寄生种甲士面露喜色,排成一排,站在孟贲面前,衣甲尽卸,没有片刻犹豫,高喝道:“愿为主上效死!”拔剑自尽,滚烫鲜血喷洒在两侧老秦将领的身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原本还打算看孟贲笑话,没想到却是自己被震慑了。
“此乃...此乃死士!”太史腾跌坐在地上呐呐自语,死士难得,没想到孟贲丝毫不在意,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就消耗了十名死士。但从侧面也反映出死士对于孟贲来得也却是轻松,也许这正是对方口出狂言,大放厥词的根源所在。
“恶贼!我与你同归于尽!”子岸双眼赤红,孟贲在离其不足二十步的时候。突然发难,白色武气爆发开,力量大增挣脱了两旁甲士,手腕一抖,被没收的神兵便回到自己手中。
一道白色光辉耀眼夺目,子岸将其毕生武气全部爆发,神通:百步惊雷,使其身形缥缈无形,却又快如惊雷。
不闪不避,剑光呈一条直线刺向孟贲,周遭甲士疯狂涌上,可限于地形狭小的限制,无法尽数发挥人数威力。被剑光一搅,纷纷震开。
孟贲身旁的十余名重装甲士站在孟贲身前形成了最后一道防线,护卫伍长爆喝一声:“列阵,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