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难猜测,林应茂的质问肯定与眼前这位孟将军有关系。不过这样也好,大家心知肚明,相互配合应付过这段差事变好了。陈室山已经对孟贲这人的能力不感到怀疑,更担心的是此人的野心是否能被大司马掌控。
“启禀将军,前方有车队堵路,看样子是起了争执。我部约半柱香后到达。”侦骑飞马来报。
“咦?”孟贲皱了皱眉头,说道:“传令,先锋加快速度,整备武器。”
“诺!”身侧传令官挥动令旗。其实孟贲只用在心里将想法通过精神力传递给寄生种们就可以了,不过有外人在还需要可以掩饰。而且,孟贲将这当做底牌,关键时刻翻盘用。
“将军有令!前锋速行,违令者斩!落伍者斩!喧哗者斩!”燕骠得令,暴喝道。
三个斩字出口,炎热的天气瞬间冰冷了下来。燕骠的先锋营大多是健卒,里面甲士也是最多的,可是行进了一个早上队伍也渐渐疲惫了。甲士尚可坚持,郡兵们却有些吃不消了,灼热的兵器烫手,沉重的护甲压身,脚步是越来越沉。
“落伍者,斩!”燕骠杀气腾腾,寒光一闪,一个郡兵人头被砍掉,临死前还透露着不可思议。“驰刑兵,听令!亮剑!”燕骠拍马在队伍的前后方来回巡视。
身后有驰刑兵挥剑,旁边有营主巡视。郡兵纷纷低头加快了脚步,哪怕喉咙冒烟也不敢停下来。血淋淋的人头诉说着军法的严肃性。
燕骠把人头挂在了营旗下,如蛮荒般行径震慑着郡兵们,促使着他们从农夫向战士转变。
陈室山站在轺车上看着直摇头,说道:“孟将军不怕引起哗变呼?须知军律虽严,却仅限于战时。孟将军对士卒如此严酷,只怕军心难服!”陈室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在他眼里这些士卒都已经称得上是合格的战兵,其中许多甲士可称精锐。孟贲行此酷法练军,实在是有些过了,遍观诸侯,无有用此法能胜者。
“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谷郡百年无战,此地虽贫瘠,却安逸。养成的惰性非酷法所能消除。我仅有八百老卒,尚不足三层。若是补满兵额,战斗力就会急速下滑。”孟贲看着燕骠施行军法,内心是赞同的。
“可是士卒愤恨导致的营啸之事屡有发生。为将者当智,信,仁,勇。你这不是正道。”陈室山看着眼前的一幕直摇头。
孟贲奇怪地转过头,看着陈室山说道:“我以为你身为大司马的护卫营主应该知道此中道理。看样子,你不曾真正经历过血战吧。嗯,身上血腥味不重,杀的应该是杀过些蟊贼山匪吧。”
陈室山一听勃然变色,他确实是没有跟随大司马血战,但这也只是因为大环境所致。他相信如果有机会,他也能建功立业,而不只是担任区区护卫营主。没有参加过战争一直也是陈室山心中难以释怀的地方,如今被孟贲叫破,陈室山的脸色颇为不好看,沉声说道:“这与参加血战有何关系,须知兵书上如此说。”
“尽信书不如无书,我现在倒是知道为什么把你派来了。”孟贲挑起眉毛,若有所思地说道,当下又说道:“为将者,智信仁勇是必须的,但你还少了一个“严”字。有一点你要记住,要让士卒畏惧你的军法超过爱惜自己的生命。此一言为霸军之法,可速成铁军。唯有宽柔相济方能成此法,运用之妙全在一心。而且你现在观我行径甚为残酷,可你又如何知道真正的大战又是何等模样。”孟贲沉思良久,觉得自己说得够多了,至于陈室山是否能够领会,就全凭缘分了。
最后孟贲总结了一句。
“卒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也;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
孟贲自己没有学过兵法,通过普罗米修斯的传授再加上自己亲身经历的百余场大战,从而形成了具有自己独特风格的带兵方法。此法一句话可概括,不动如山,侵略如火。这是普罗米修斯提到的,孟贲心里很喜欢。
此练兵法当世仅有孟贲一人能使,盖因不是任何人都有一支完全忠心自己的部队。骨干才是铁军的根本。
“谢将军传我兵法!”陈室山肃然整衣,大礼参拜,心中虽然不认同对方的观点,但是这种胸襟是很值得钦佩的。当今之世,兵法为将门传承重宝,一言一句也绝难获得。
黄沙被行进的队伍席卷,尘土飞扬。数百士卒从沙尘中向前急匆匆赶路,凡是挡路的流民商队都纷纷闪避,个个面如土色,双股战战兢兢。
这数百士卒虽然风尘仆仆,一脸的疲惫,可是个个杀气盈天。一杆前锋大旗随风轻展,人如龙,马如虎,谷郡从未见过如此雄壮的队伍。
燕骠领着先锋营先赶到了,只见两个车队堵在一起,其中一个车队人数较多,将另一个车队包围住了。人数多达百人,乱乱哄哄的,圈子中间不住有人叫好,也有惨叫声传来。
“展开!”燕骠发令,自己当先冲上前去,喝道:“前方何人?速速闪开,大军将至!马上让开!”
那在最外围的车队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围成一团,马车向外成车墙挡住燕骠的先锋营。其中车队中有人喝道:“区区百人妄称大军,岂不是笑死人。我们这里也有大军,你敢动手试一试?”说完,车队中哄堂大笑。
燕骠看到车队内有强弓在内,谨慎的停了下来,冷笑了两声。
“全军休整,准备迎战!”燕骠下令。大战之前为了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