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圣伊羞臊地满脸通红,掐了一把靳墨墨,低声说道:“你我两家是何等氏族,哪里会允许这般做法。”话虽然这样说,可内心毕竟还是憧憬的。
靳墨墨笑道:“总会有办法的,姐姐放心好了。”
“唯!”一名士子酸溜溜地向孟贲叫喊道。可是迎上来的是一道凶猛狂暴的眼神,顿时冷汗湿透衣衫。
孟贲懒懒散散地盘坐在地上,自斟自饮,收回蚩尤之眼保留精神力以待他用。
大厅里窃窃私语声响起。
“左徒大人的子侄辈,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别是绣花枕头,狂妄自大的样子看了就让人不舒服。”
“哎...自愧不如啊。不过听说是秦人,秦人能参加楚国仲春会吗?”
“你傻了,人家是左徒大人的子侄,莫说是秦人,就是南蛮人也无妨。”
“等着看热闹吧。”
...
“肃静,陈夫子来了。”大门再次打开,所有人全部躬身行礼,口称“夫子万安”。这些人中自然不包括孟贲,此行为也引起了夫子陈鑫的不满。
陈鑫身材消瘦,额头很高,身为法家学派,不怒自威。
陈鑫缓缓走上最中央的座位前,右侧首席就是孟贲。他先恭敬在八宝炉内点燃起三根檀香,对着正堂的诸圣拜了三拜,然后才跪坐在垫子上。
“那么仲春会现在就开始吧。”陈鑫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
所有楚国的青年才俊们都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
孟贲深深打了个哈气,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鑫眉头紧皱,不过也不想管闲事,毕竟仲春会他只是做个评判,少男少女们的情事还得看他们自己的。
“夫子,我想第一场比试声乐,还请允许。”一个高大英挺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在下景祥,想向秦国士子请教一二。”
“嘶...有好戏看了!”
“没想到他会先跳出来。”
“景祥是俞伯牙的弟子,挑战音律未免欺人太甚了。”
所有人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看向孟贲。
陈夫子面无表情,直接说道:“可!老夫也想知道琴仙俞伯牙教出来的弟子到底学到几成真传。”
两人一问一答,根本就不容孟贲拒绝。
楚国三大贵族指的是屈,昭,景,三大家族盘根错节,世代联姻。楚国王室仅能安抚,却无法遏制。景祥是景氏公认的千里驹,下一任族长的考察人选。
“那就开始吧,我洗耳恭听。”孟贲笑了笑,伸出手掏着耳朵。他知道这个时代的音律只有五阶,宫,商,角,徽,羽。与现代社会的七阶音律完全不同。可是有普罗米修斯在,他总会找打办法获胜的。
景祥端坐在大厅正中间,举止文雅安静,用清水洗涤了双手后,轻轻抚琴弦。眼前的古琴是恩师亲自挑选调制送给自己的,多年下来早已与琴血脉相通。
叮咚...叮咚...
一连串华丽的音符翩翩而起,将人瞬间带进了小山泉水之中。
《高山流水》是伯牙所作的一篇未成形的曲谱,虽然仅有三层完整,可是在景祥的弹奏下依然美妙动听。
琴声宛转,忽而如奔腾之银河从九天落下,忽而如大海之波涛席卷而来。忽高忽低曲折变化多端,令人如同身处于人间四月天,鲜花满开,鸟雀飞舞,落英缤纷。
曲过中段,画面再一变,遥想当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众人仿佛亲眼看见一位绝色佳人缓缓成长,曲调在这时候变得格外温柔。一曲《凤求凰》毫无违和感的c了进来。
绵绵不绝的琴声如泣如诉,透着令人沉醉的深情,柔肠百结中有着难以言喻的苦楚。
一曲奏完,余音绕梁许久不停,所有人都沉醉在这优美的旋律中,静静回味着琴音中所讲述的故事,仿佛自己就是那主人公一样。
过了许久之后,大厅内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之声,强烈到几乎将房顶掀翻。
“好!果然是琴音弟子,余韵足以绕梁三日。”陈鑫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
在场中人都是交口称赞,欢呼叫好声此起彼伏。
二楼的女子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时有花朵从白纱后面飘下来。每朵花种类都不相同,意味着抛花者对男子有意,可以进一步发展。
可是,景祥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东北角的白纱后面,可惜并没有等到期盼已久的花朵落下,黯然坐回到座位上。
白沙后面。
“姐姐,景大哥是不是对你弹琴呢?”靳墨墨眼睛放光,好奇地问道。
黄圣伊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只把他当做哥哥一样,从未想过嫁给他。况且我父亲与景氏有仇,两家人都不会同意的。”
“那到可惜了,姐姐你猜小郎君会表演什么曲子啊?”靳墨墨见对方脸色不好,急忙转移话题。
黄圣伊想了想说道:“素闻秦人善吹唢呐,不过孟轲郎君家学渊源,左徒大人又是首屈一指的音律大家,想必会吹箫。”
“吹唢呐?那也太下里巴人了。希望他能吹箫把景大哥比下去。”靳墨墨狠狠挥动了一下小拳头,威胁地说道。
黄圣伊失声而笑,说道:“景大哥是琴仙弟子,当世已属一流琴师,认真说起来孟轲小郎如今只怕略有不及。”
大厅中热闹了片刻后,侍者收拾了场地,将地上的花朵摆放整齐放在景祥的桌子上,仲春会后花朵最多的人被封为探花,荣耀一年。
景祥坐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