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的灾民越聚越多,将北门守卒与王玉婵一行人彻底分开。
王玉婵在赵大宝的保护下慢慢向着北门靠近,灾民们慑于甲士们的兵刃,互相观望着不敢动手,只是相互挤压着。
“啪!”
不知道从哪里飞出的一个石块砸向了王玉婵,幸好赵大宝反应及时,单手持剑砍飞石块。
好似得到提醒的灾民,焕然大悟般纷纷弯腰找起能扔出去的东西。
“砸!砸死这个女人!”一个妇人咬牙切齿地喊道,望着那个光鲜亮丽的美人,眼中尽是嫉妒与愤恨之色。
噼里啪啦...无数杂物石子扔了出来,砸在赵大宝等人的盔甲之上砰砰作响。
“李七,你们伍保护夫人离开。其他人拔剑,准备拼杀!”赵大宝很冷静地命令道,指挥手下呈锥形准备突围。
“杀!”赵大宝怒喝道。
号令既出,彪悍的甲士们义无反顾地向着成千上万倍的敌人杀了过去。在他们眼中,不管是平民还是士卒,只要有人威胁到寄生者的利益,皆可杀!
二十人如一把锋利的长剑直接刺进在灾民中间。长剑在怒吼中不停挥动着,带起了一蓬蓬鲜血,不管男女,不管老幼,凡是挡在前方的人都被碾成粉末。
看见武关守卒真的动手了,灾民们没有半点心理准备,慌慌张张向后撤,叫喊求饶声不绝于耳,其中一部分青壮汉子反而如同逆水行舟般朝着王玉婵一行人扑了过去,人人手持兵刃跟甲士杀在一块。
赵大宝极为勇猛,浑身上下连同兵刃都沾上了一层厚厚的血浆。
叫嚷的最欢的妇人惊慌失措地想要躲开,一柄冰冷的长剑直接从她的喉部刺穿,然后一抽,鲜血四溅。斑斑点点的洒了一些在王玉婵的脸上。
王玉婵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回头发现自己的侍女早已被灾民擒住,几个大汉正在扒衣服。侍女凄厉地哭喊声不停地传进她的耳朵。
王玉婵闭上眼睛,机械般跟着走,她知道绝对不能停下来,不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不能死。如果她死了,狂暴的孟贲不仅会血洗数万难民,而且还会斩杀身边这群忠勇的护卫。
时间仅有半刻钟不到,王玉婵却感觉到如此的漫长,到处是受伤灾民的惨叫声,周身浓烈的血腥仿佛让她置身在炼狱中,但这一刻她却格外的坚强。
嗖嗖...不知道从哪里放来了几支冷箭。有一个护卫甲士急忙推开王玉婵挡在其面前。
噗噗噗...
致命的一支箭矢透颅而过,直接带走这个年轻的生命。王玉婵心中大痛,都是为而死的战士,他们本该死在战场上的。
人人浴血奋战,可是二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五人,身上皆有创伤。
灾民中有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神,满脸兴奋之色。
赵大宝被打瞎了一只眼,面对着人数的绝对劣势,他也无能为力。打定主意在最后一刻一定要亲自送夫人上路,主上的名声绝对不允许受到丝毫的玷污。
“轰!”
“轰...!”北门城墙上震天鼓响,急促的鼓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北门。
哗啦啦...北门被放下来,门d打开。聚集在北门的灾民们欢呼着向里面涌去。可是紧接着最先进去的一部分人开始疯狂向后撤,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依旧向里面冲。北门彻底被堵死了。
“呜呜...”号角响起,悠扬声中伴随的是一阵闷雷般的声音,地面开始有节奏的颤动起来。
赵大宝大喝一声:“将军来了,兄弟们撑住!”
“诺!”残存甲士跟着暴喝一声。
无数重装骑兵冲出了北门,斩马剑接连挥出,更多人是被战马直接撞飞,狂喷鲜血而死。倒在地上的难民不是被战马的马蹄踩死,就是被后面跟随而来的步兵甲士斩杀。
手持长槊的重装步兵甲士竖起长槊,后面滚滚而出的密密麻麻的战兵。
北门外已经成了屠宰场,灾民像麦子一样一排排被收割,滚烫的鲜血洒在地上慢慢汇聚成小溪,能淹没脚踝。
老秦人世代耕战,田野间私斗成风,面对职业士卒的杀戮任你武道如何厉害,也的乖乖被杀。更多的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心理差一点的当场晕过去,强一点的也都是脸色苍白,慌忙向后跑。
“武安伯有令!尽数格杀,刀锋不钝,不得收兵!”牛郎的右手在天空挥动着,传令官四下奔跑传递着消息。
灾民们崩溃了,恐惧的情绪传染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逃跑,其中有几个人高声喊着:“他们人少,杀了他们就能活命!”
的确,此次出关的队伍仅有三个营,不到三千人,但全部都是忠勇无畏的寄生种。孟贲相信即使面对的是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寄生种们都会执行命令,换做其他旅营就不一定了。
孟乡帅闪过了一把利刃,恨恨地回头望向身后追杀的骑兵,心情十分郁闷。当重骑兵展开杀戮时,他就知道大势已去,没想到武安伯竟然真的敢动手,鼓足的勇气在同伴被割下脑袋后就烟消云散了。
他将兵刃扔在地上,仗着不错的武技如游鱼般钻来钻去,战场逃命不是要你跑的有多快,而是你要注意身后永远要有一人在后面。
“全部杀掉,不留活口!”牛郎的声音传来,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快,径直朝他冲了过来。
孟乡帅眼睛一闭,索性躺在地上,他的运气十分好,竟然躲过了战马的踩踏,避免了肠穿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