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列阵在这种攻山战中所能施展出的最大兵力,你看他们必定会分成几批轮流冲锋,势如大河。”李毅成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有几分沉重,对面三千士卒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逼不得已他想要找人诉说一下。
太平峪山道上,一群群士卒扛着云梯不停地冲锋,向着面前的关卡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司徒光亲自抬出密封的墨家弩车,这种弩车能一次发出十支弩矢,每一支都有婴儿小臂大小,前端是大型恶金倒刺锥。平日司徒光爱若珍宝,将其认为是太平寨的镇山之宝,今日迫不得已拿了出来。
孟贲也没有想到在这小心的土匪窝中竟然有如此利器,要知道即使是他与燕国大战时,两家也没有用过这般杀器。
第一次冲锋,穿着厚重甲胄的士卒被尽数射成碎块,弩箭巨大的冲击力不是重甲能抵御得。
第二次冲锋,甲士第一次靠近关卡,百人皆被滚木砸成肉泥。
第三次冲锋,乱箭齐出,墨家弩车依旧无可抵挡,百人刚刚出阵均被尽数歼灭。
第四次冲锋...
...
太平寨的关卡上欢呼声小了下来,箭矢的数量也越来越稀疏。
轰!最后一支弩矢穿透了一名甲士的盾牌,巨大的撞击下整个身子被打断成了两节,可是上半身依旧保持着冲锋的姿态,手握兵器,仰头嘶吼着。
咔咔...墨家弩车的弩矢打空了。司徒光眼睛充血,张大着嘴巴如快要死掉的鱼一样,不停吸气吐气。
狭窄的山道上弥漫着催人作呕的血腥气,狭长的路面被沁成了红色,就像一条艳丽的红毯一样。
“再加一把劲,他们已经死掉三分之一了。他们快要撑不住了!”李毅成挥舞着鬼头刀,脸色凝重的如同寒冰一样。他不认为占据绝对优势的自己目前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反倒是死去的敌人更加让人敬佩且惊悚。疯狂地战力和悍不畏死的意志力早就了这支特殊的军队。
“不行...不行了!兄弟的精神已经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估计没等敌人冲上来,自己就崩溃了。”白宗南心有余悸地望着李毅成。
“想休息也得等敌人退了才行!”李毅成心中升起一股暴虐,恨不得冲下去跟这群不怕死的怪物战斗到最后一刻,也好过这种折磨。
所有人都不清楚,现在的他们早已将胜利抛在脑后,反而升起了一种失败的挫折感。就像是两个人面对面战斗,其中一个不停攻击,对面的人满脸是血可就是不倒下,这样的感觉是足以击垮攻击者信念的。
在第十二次孟贲军甲士冲锋后,关卡上的守卒终于受不了这份压力,纷纷转身便跑。三个寨主没有犹豫率先离开布置起第二道关卡。
空气之中散发着燃烧尸体的恶臭,孟贲军正在短暂的修整。
牛郎的左脸颊被弩矢擦过,掉了好大一块肉,整个脑袋被绑的严严实实,只留下眼睛和鼻孔。从包裹伤口的布条出依然在渗着鲜血,可他缺毫不在意,兴奋地压着一个个俘虏。见到孟贲后,高兴地说道:“战死一千三,但抓得俘虏两千。”
孟贲费了些时间将俘虏一个一个寄生。多亏了武关那些无用的旧衣服,新寄生种都换上了秦军的战袍,将脸划了个稀烂,以防被人认出来。
第一道关卡处黑烟弥漫,驻守在第二道关卡的司徒光面色十分难看,逃回到这里的人百不足一,秦军上了关卡几乎未有交兵就开始有人投降了。恨恨地回首望去,李毅成与白宗南带着精锐回到第三关卡驻防,将这里扔给他,仿佛是认定了他是守不住这里的。
孟贲的甲士们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长朔在山林战中无用,恶金短剑正合适。花费了大约一个时辰,制作了一个个简易的云梯,没有耽搁就继续开进。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在轰天吼声中,第一杆黑色大旗出现在了第二关前。
远处的白宗南居高临下,叹了口气说道:“秦歌一出,不死不休。”作为白氏一员,他也曾见过武关阅兵时西乞木的士卒这样喊过,同样的吼声传来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第二关卡就占了一个高险,大量的弓箭手占据高地不停地向下射。
孟贲军每走一步都会受到极大的伤亡,关卡下铺满了尸体,可是寄生种甲士一个个发疯似地往关卡上爬。很快,孟贲的弓箭营进入了射成,开始仰面反击。
双反这个时候都开始了伤亡。自第一个甲士冲上关卡上后,越来越多的甲士顺着这个缺口冲了上去。太平寨守卒都是些普通人根本就不是这群杀人机器的对手,往往二三十个人才能将一个甲士趁乱杀死。被斩杀的守卒越来越多,关卡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太平寨的守卒发现这群黑衣怪物只追杀逃跑或反抗的人,自从有人试着投降从而保命后,越来越多的守卒跪在地上,等候处置。
“不许投降,不许后退,违令者杀!”司徒光拄着残破不堪,鲜血淋漓的长剑大声嘶吼道,身为影武士的他已经尽力了,奈何这群秦卒悍不畏死,与他贴身搏杀下武气很快就被耗尽了。
看着不断涌上来的黑衣秦卒,司徒光心中一颤,激战正酣时没有发现,现在看来秦卒的数量竟然好似又多了不少。随即神色惨淡地斜靠在墙上,四面八方的秦卒包围了上来
此战败得不冤啊!果真是天下名将,无敌铁军!
司徒光调运最后的精神力,神通赤炎焚天!一枚烧灼呈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