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百花落尽,唯有秋菊独立寒霜。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老东西,你说今儿早朝烈儿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按着他的身手能在他手下讨到便宜的人可不在多数啊。”司马楚的精神稍稍好了些,似是回光返照般的,精神矍铄。
李公公笑道:“听奴才们嚼舌根,说是与镇国将军家的公子起了龃龉,这才……听说顾家小子也伤了不轻呢。”
司马楚抚掌大笑道:“朕记得镇国将军年轻时就是个倔牛脾气。不想生了个儿子竟跟他一般的性子。”
李公公心里暗道,圣心不可揣度,好在陛下没有因为喜爱五殿下而治顾家小子大不敬之罪。于是附和道:“年轻人火气旺盛,一时切磋也是有的。”
“可知是为了何事?”司马楚突然问了一句。
李公公面上一僵,略带迟疑的回道:“想来只是意见不和吧?”
司马楚抬眸看了看李公公,沉声道:“说实话。”
李公公跪下身子道:“奴才听说,也只是听说是为了个女子。”
司马楚额头上的皱纹道道,他也曾年轻过,自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美谈。
只是与臣子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一女子大打出手,当真有失皇家体面。
况且为君上者,唯一不能有的,也不能接触的便是情之一字。
“可知是哪家姑娘?”司马楚问道,言语里听不出个情绪。
李公公恭敬回道:“是叶府家的四小姐,名唤叶绾。听说是个知书达理的聪慧女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司马楚沉吟道。
司马烈如今福晋未立,若是真心喜欢将这叶家姑娘收到府里做个侍妾也无伤大雅。
但是唯独不可动情。这样的人家哪里配得上皇家子嗣?
“早些时候云瑶就提过的那个叶家姑娘?”司马楚又问道。
李公公笑着应了是。
司马楚心中一动,道:“你去传旨,宣那个叶绾进宫来,让朕瞧上一瞧。”
心里道,定要看看到底是何绝色女子?能迷惑了自己的皇子与公主?
若当真是个心思深沉的狐媚子,如那褒姒,妲己之流的,是断断留不得的。
叶逢春如今虽不大管事了,但到底是叶府的掌事之人。一听说有圣旨到,只以为是叶莫寻在外头惹了事,心惊胆战的带着叶府众人迎着圣旨。
传旨的内监是个年轻面孔,脸上带着几分傲气,接完圣旨后,叶逢春又陪笑着将包好的银子塞到小太监的手中。
“敢问公公,不知陛下突然召见我家四丫头?”叶逢春笑着问道。
小太监掂了掂分量,才撇嘴回了句:“杂家只传话,至于内里是个什么情况也是不知?不过杂家瞧着四小姐,怕是个有福气的呢。你且安心便是。”
听得公公如此说话,叶逢春这才稍稍放了心。又恭敬的送了公公出府。
隐逸好奇的问道:“咱们素来也没见过陛下,怎的好端端的要召见小姐?”
叶绾也皱眉思索着,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见便见吧,左不过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还能吃人不成?”叶绾轻笑道。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没有个底。
天子君临四方,比那吃人的长虫更是渗人。
天还未亮,便有太监与嬷嬷来了叶府,引着叶绾入宫觐见。
叶绾对着嬷嬷福身道:“嬷嬷久在宫中,叶绾敬服。叶绾今儿头次进宫,礼数上却不知……”
叶绾说的娇怯,又让隐逸将包好的银子塞到嬷嬷怀里。
嬷嬷见银子分量不轻,更是喜上眉梢,声音也柔和些,道:“姑娘真是客气了。奴婢见姑娘真真似个天仙一样,定是个有福的。”
接着又絮絮的将宫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仔细的说了个遍。
“好在今儿派了嬷嬷来,否则叶绾只怕是要殿前失仪了,若是冲撞了陛下,那可就…”叶绾轻笑着说道。
嬷嬷也笑道:“姑娘记着老奴说的话,想来是不会出错的。”
透过马车的小窗,叶绾瞧见这人人都艳羡的紫禁城。
雕栏玉栋,朱墙碧瓦。路过长长的透着清冷的甬道。
眼前豁然开朗,回廊蜿蜒曲折,亭台楼榭间或分布。当真似人间天堂一般,极尽天家富贵。
叶绾立猓等着里头传召,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宣叶绾觐见…”
有尖细的回响声传出,叶绾在太监的指引下进了御书房。
如今才入秋不久,居然用起了地龙。又有气味甚浓的香味扑鼻而来。
走了几步后背便被浸湿。
“民女叶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叶绾垂眸看着鞋尖恭敬的行礼道。
司马楚端坐在上位,只见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又有如空谷幽兰般清亮的声音响起。声音柔和却不露怯。
“抬起头来。”
叶绾听到雄厚的男声,依言抬起头来。
入眼是个身着明黄龙袍的老者,自有一股气势。
司马楚瞧见叶绾气质清冷,眉眼间似有隐隐傲气。
“果然模样尚可,只是不知才情是否如云谣所说的一般。”
叶绾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云瑶的缘故。
司马楚示意李公公准备了笔墨纸砚。
叶绾略微凝神,稍稍静了心,这才提笔落字。
司马楚看着李公公拿到近前的字,龙颜大悦,哈哈的笑了起来。
“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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