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有财低着头，愣坐在那里。

柳二叶的脸上乌云密布，气得胸脯像风箱一样上下不停地起伏。

“哎哟！你……你们倒是说话呀！啊！这事究竟是怎么啦？”奶奶看了看儿子柳有财，又看了看孙女柳二叶，见他们俩都闷声不说话，急得真是六神无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别问我，这事你还是问他吧。”柳二叶一脸生气的样子，把头一甩，把奶奶推给了柳有财。

奶奶这才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儿子的身上，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有财，你快告诉娘，他们把你们放回来，这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柳有财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奶奶看着他，瞧着他一开始先是点点头，而后马上又摇摇头，更是一头雾水，弄不明白了：“哎哟！你别点头摇头了，你说话呀！啊！这到底是啥意思呢？刚才我让你去大队看一看，究竟是啥结果呢？”

“娘，我……我……”柳有财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母亲，然后迅速地又低下了头去，十分内疚地，“我是个混蛋，我……我把实情都已经告诉给他们了。”

“什么？你把实情都告诉给了曹忠他们了？”柳二叶怒目圆睁地瞪着父亲。

柳有财面露愧色地点了点头。

“哼！我说他们会这么好心，这么痛快地就把我们给放回来了呢？原来……原来是你……唉！”柳二叶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她真是没有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对父亲不禁产生了一点儿怨恨。

奶奶在一边依然没有听明白他们俩说的话，追问道：“哎，二叶，你爹说的这是啥意思呀？啊！说的是啥实情？”

“奶奶，这你还没有听明白吗？”柳二叶瞥了一眼奶奶，气呼呼地说，“他已经当叛徒了，出卖了我，把我进城做的事情都向人家已经如实地交代了？”

“是这样吗？”奶奶有点半信半疑，转脸又问儿子道。

“嗯。”柳有财沉闷地应了一声，把头埋得更低了。

“啊！”奶奶吃了一惊，忍不住对他责怪起来，“有财，你是傻了，还是糊涂了呢？你……你怎么会这样做了呢？去跟人家出卖自己的闺女呀？”

“娘，”柳有财叫了她一句，一脸为难的神情，“其实，这事儿我……我也不想这样做。”

“不想做，那……那你为什么还要说了呢？”柳二叶问。

“我……我……”柳有财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奶奶不解地盯着他：“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没……没有。”

“那他们一定是骂你了？”

柳有财摇了摇头：“也没有。”

“既然他们没有骂你，也没有打你，那你为什么会把实情那么痛快地就都告诉他们了呢？啊！”柳二叶不理解父亲的这个做法，奶奶对他这样做也是心存着疑惑。

“娘，你不知道。”柳有财无奈地嘟囔了一句。

“哎哟！你要说啥？就痛快地说，别这么磨磨唧唧的。”

“唉！”柳有财轻轻出了一口气，然后不得不跟她们讲道，“你们不知道，他们跟我说了，如果我要是不老老实实把二叶做的事跟他们老实地交代出来，他们就会把这事直接给捅到公社去，让公社去处理。”

“是吗？”

“嗯。”

“这是谁说的？”

“还能有谁？那个曹忠呗。”

“是他？”奶奶一怔，愤愤地骂道，“那个王八蛋？”

“对，就是他。”

“哼！当初他当兵回来的时候，看上了咱们家大叶，让柳桃过来给说，我没有答应他，现在倒好，落在了他的手里，他这是不是借机公报私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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