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好吧!
眼瞅见菜场出口越来越近,方熙一咬牙一跺脚,拼出了老命,两条腿登时转得有如风火轮,瞬间便冲出了菜场。
但后面的那些人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把她绳之以法,也是不离不弃地追了上来。
于是,追逐现场转移到了大街上,引来了无数围观,并且看到了她们跑来,人群还自觉地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看着周围两侧人们加油呐喊,方熙觉得自己突然好像变成了全马选手,正在赛道上遥遥领先……
呃,不能这么讲。
后面的已经有追上来的迹象。
一个后来加入的瘦小妇女仗着自己的身体优势,灵活地越过了一个又一个选手,最终跑到了第二位,并且离方熙越来越近,似乎下一刻就能碰到方熙飘起来的被刮出一个洞的衣袂!
她伸出了手……
呐喊声停止了。
刚才还在欢快蹦跳的狗啊猫啊,也都静止了。
方熙虽然无瑕回头,但她也听到了那来自身后的清晰可闻的粗重呼吸声,明白自己已经到了绝路。她有心再加一把油,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腿脚都已经使不上劲了。
浓浓的绝望涌上心头,她眼前甚至都浮现出了自己在几秒钟之后被群殴的血腥场面。
她心里叹了口气,脚步一缓,那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袂……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锣声:“国师回府——”
众人的脑袋刷地全都转向了那个方向,然后像训练有素的排列站队一般,迅速排列队形,把中央道路让了出来,然后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转眼间,全场只剩下方熙一个站着的。那个扯住方熙衣袂的瘦小妇女也跪下来,手里还死死地抓着衣角不放,使得衣服的那一边绷得直直的。
方熙从来大岳国的时候便是直接出入国师府,也没怎么遇到过拦阻,所以压根没想到过,也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完全颠覆了她心目中南离无商的形象。
不过想想也是,大岳国作为东澜星屈指可数的几个大国,是这一带的霸主,周围附属国无数,而南离无商又是几乎与皇帝岳澜达天平起平坐的人,排场怎么会小得了?只是她方熙孤陋寡闻罢了。
方熙呆呆地站着,丝毫没有鹤立鸡群的意识。
转眼,仪仗已经近在眼前,一个目光严厉的军官一眼便看到了方熙,先是吃了一惊,估计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没规矩的人,看上去还是个女乞丐,顿时来了火气,腾腾腾走到方熙面前,隔着前面几个跪着的人,举起鞭子喝道:
“你好大胆子!国师仗前竟敢不跪!”说着,鞭子便要抽打下去。
“等等。”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一闪而至,单手拦住鞭子,眼睛狐疑地看着方熙,“你是……张?”
方熙看了看牧东弦,目露复杂之色,又看了眼正在行进着的马车,抿了抿嘴转身狼狈逃走。军官当前,瘦小妇女哪里敢去追?只得偷偷将扯掉的衣角攥在了手里。
牧东弦注视了方熙的背影片刻,便转身跟到南离无商的车前低声禀报。行进的马车上,南离无商微微掀开车帘一角,目光越过依然跪倒的人群,凝望着那个跑得越来越远的模糊身影。
方熙一路狂奔回家,心里五味杂陈,觉得自己真的不用活了。她一冲进门,把菜篮子和米袜子往地上一扔,便回到自己的小屋,嚎啕大哭起来。
如月小丫头被她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她的房门良久,才将目光转移到地上的食材上。她好奇地杵了杵胀鼓鼓的袜子,发现里面竟然是满满的大米,登时来了精神,乐滋滋地把它转移到了厨房,对方熙的哭声充耳不闻了。
好久没这么哭过了。方熙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总之整个人都萎靡下来,即使闻到了米香走出来,她的脚步也是虚浮的。
“那啥?小姐,你能不能先洗个澡?”如月捂着鼻子问道。
天啊!老娘为了咱俩不被饿死,命也快没了,脸……已经没了,还被你嫌弃,你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方熙忍着心碎的痛苦,洗了个澡,才觉得自己恢复了人形,正要坐下吃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如月前去开门,方熙留在屋里吃饭,刚夹起一块胡萝卜,突然门口一声惊叫,吓得她手一哆嗦,胡萝卜掉到地上又滚到了桌子底下很深处。
浪费可耻!方熙爬到桌子下面去够,这时,又一声尖叫,“小姐,你快来看呀!太多啦!”
方熙抓住胡萝卜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站起来,“砰”的一声,桌子剧烈地摇了摇。过了好一会儿,方熙才捂着脑袋钻了出来。
“你就不能一惊一乍的啊?”方熙无语地看着如月,她觉得自己稀里糊涂地死在这丫头手里的概率很大。
如月喜滋滋地举起双手,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上还蹦着一条大鲜鱼,“这都是在门口放着的!”
方熙一惊,向门口看了看,踪影皆无。
“谁给的?人呢?”
“没人啊!门口有一个大竹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