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湄淮时出现在天台。白家的天台布置的很巧妙,像一个小型的咖啡吧,顶上罩着透明的水晶顶,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只看到一片纯净的夜空。下面布置着造型精美的桌椅,摆成北斗的形状,与天空的星斗遥相呼应。天台四周摆放着各种花草,清香扑鼻。
乔治已经到了,他正站在天台边上,穿着灰色学生制服,颀长瘦削的背影融在一抹淡淡夜色中。听到脚步响,他慢慢回过身来,静静看着她走过来。然后他拿起桌上一杯红酒递给她,白子湄没有接,只是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真不给面子,”他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我不会害你的,我是你哥。”他看着她,手并没有收回来。白子湄被他那句我是你哥打动了。他都要回美国了,即使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也没有真的伤到她。想着,她接过了酒,和他站在一起,看着远处的夜空。
沉寂了一会儿,乔治和她碰碰杯:“先为今晚干一杯吧。”说完,他喝了一口。白子湄看向他,皎皎的月色洒在水晶杯沿,透过艳丽的酒液,将一圈暗淡的光影折在他脸上,乔治的脸就在这团光晕若明若暗,稍显鬼魅,白子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白子湄捏在手里怔了一下,那张照片就是圣经书里压着的母亲的照片。
“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乔治低低地说,“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是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偷偷溜进爸爸的书房,却意外地在《圣经》里发现了它,爸爸是个基督徒,但显然那本旧圣经他已经很多年没动过了。照片中的她是十二岁的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她的美很有灵气,很出尘,那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及不上的,她们都很脏,骨子里有着一种魅俗。而爸爸却每每和她们混在一处,妈妈很早就死了,爸爸对她很不好,她死得可怜,我和琪琪很早就失去了母爱,却更得不到父亲的关怀,爸爸可以给我们足够的钱,但他却不知道我们要的只是他的关爱,他不是不爱我们,可现实中他却对我们兄妹视若无睹,他沉缅于他自己的痛苦中,又在痛苦中更加的放纵自己……我和琪琪仿佛都成了多余的物品……直到我发现了这张照片,我才了解了爸爸,知道了他所有行为的根源,我恨他,但也更同情他。我带走了那本圣经连同里面的照片,然后每一个放学后的晚上,我都会打开它颂读里面的文字,那些文字像泉一样流进我荒芜的心里,而照片里的那个女子她总是轻笑地注视着我,像母亲,像情人……”乔治沉在自己的叙述里,他不时地举杯喝一口红酒,眸光悠悠,表情静穆。
白子湄看着他的侧脸,那样狭长而清淡的眼眸,在谈到圣经和照片时居然会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她在心底叹息。
见她不语,乔治转身注视她,继续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竟然藏在我心里那样深了,当我觉察的时候已经深到不能自拔,于是我更加衷情于圣经,我甚至决定要献身基督,为她守身直至终老,直到我遇到你……”他的目光罩在她的脸上,奇异地闪亮。
在他的目光下,白子湄突然感觉到不舒服。听他继续悠悠地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以为是她的灵魂来找我了,可后来看到爸爸的眼神,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她的女儿或者说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不管你是谁,都是她感受到了我的一颗心,派你来拯救我的……”
“我不是,乔治,你圣经看多了,我不是她派来的,我只是她的女儿,我只是我。”白子湄终于听不下去了,决绝地打断他。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慢慢举起来,黑眸专注,声音柔和:“你怎么一滴酒都没喝呢?瞧我已经喝光了。”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脸上的笑很奇怪,“喝一点。”他推了推她的手,让杯子贴近她的嘴唇。
看着他闪着异样光彩的目光,白子湄害怕起来,她推开他:“还是你自己喝吧,我要下去了。”
没等她走开,她的腰就被乔治抱住了,耳边又热又痒,他的唇已经覆上来:“不要走,湄湄,我们结婚好吗?”
白子湄错愕,原来他说回美国都是借口,他仍旧没有放弃这样畸形的念头,她挣扎着:“你疯了,我们是亲兄妹,怎么可能结婚!”
乔治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所有人都不会答应,所有的人都是世俗的囚徒,在尘世的牢笼里悲哀地过活。有一个地方不会这样,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歧视我们,我们会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知道那是哪儿吗?”
“你放开,让我下去。”
乔治却束紧她的手,在她耳边极轻极轻地吐出两个字,“天国。”
白子湄打了个寒颤,惊愕地回头看他,乔治居然魅惑地一笑:“不要急,今晚我就带你去灵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