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边想着心事,她要设法将令牌夺回来,还是先逃走,找到当地的官府,让天下人都知道容御的令牌被盗,这样一来,不管那些人想打着容御的名号做什么都不会如愿。
可不管是夺回令牌还是离开,她一时间却想不出对策来,思路越来越乱,一幕幕往事浮现在眼前,凌乱的思绪在不知不觉间全都变成了容御的影子……
她推开盘子,任命的趴在桌子上,收不回的眼泪肆意蔓延在脸颊上,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吹来一阵冷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淡淡响起;“你就要这么睡一晚吗?”
她蓦地转身,依然是那个人。
她站起来,捡起那根落在地上的簪子,然后回到毯子上,背着他,手里紧攥着那根簪子。
她需要提防吗?
这完全是徒劳。他们若要杀她,就算她睁着眼睛也在阻止不了,何况,为了逃出去,她一定要保持体力。
男子也不理她,趴在桌上小寐。翌日不到天亮便将初晴唤醒,押着她继续赶路。
嵩山城。
容御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据信差说,那封信是从京城寄来的。信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内容是他们即将带初晴去青城,并邀请容御去青城一趟。措辞十分礼貌恭敬,就像一个属下写给上级的信件。
青城——是叛军头目孙奎自立为王后定下的都城。如今叛军几次被慕辰风打败,慕辰风已经率军度过淮河,将青城围住了。
他猜到写信的人是孙奎的部下,信上虽然没说明他们是怎样联系上初晴的,他也能猜到初晴定是被他们劫持。他交给初晴的令牌也一定落到了他们手里,虽然见令牌如见他本人,如果他不在,那些人持有令牌也许还能冒充他的属下也许还能骗过朝廷的军队,可他一旦去了,令牌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显然,那些人倒不像是要做对他不利的事,也不会太为难初晴。
想到初晴,他的眼前又浮出少女的泪眼婆娑的面容,耳边隐隐回荡着她哽咽的呼唤;“御哥哥……”
仿佛又回到她知道洛鸿明已死的真相那天,她扑到他的怀里,伤心欲绝的哭泣……
初晴,等着我。
一路上,男子并没为难她,而初晴一直找不到逃走的机会。就这样走了半个月,他们没有进入城池,走的几乎都是山路和野地。这些天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雨,天气越来越热,雨过天晴,周围的环境也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看到的树木都是浓郁葱翠,绿意盎然。
这是南方的天气,初晴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能判断出他们在押着她往南走,西凉和突厥都在北方,何况这些人看上去都不像胡人,她的心情多少有些放松,最糟糕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
这日晚上,一行人在野地上安营,帐篷支了起来,初晴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拖着脚镣走入帐中,过了片刻,男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的随从双手端着托盘。那人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就退下了,托盘上是两个纸包,打开,里面除了糕点,还有一只散发着浓香的烤乳鸽。
男子在生活上对她颇为照顾,虽然一直都在野外露营,却会让随从到附近的城镇或村子为初晴买一些吃食。初晴想,也许这个人并不算很坏,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照顾她多少有些补偿的意味。可她想到这些人居心叵测的算计,心里也实在感动不起来。
初晴吃完后,男子突然开口;“再过几天就到青城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青城已经被慕家军围困五个月了。”
初晴的脑子嗡的一声,心里早有准备,但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还是如同猝不及防的一记重击。
她站起来,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难受的弯下腰去。
她指着他,挺直腰杆,厉声问;“你是孙奎的属下?难道你想利用秦王的令牌,让围城的军队放过孙奎?”
男子嘴角微微扬起,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顾名言,几个月前被人出卖败给了慕辰风。”
初晴隐隐猜到他的用意,摇头说;“就算秦王本人在这里,他如果没有皇帝的圣旨,也不能让慕辰风退兵。你拿着他的令牌有什么用!”
顾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确没用,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初晴听他这样问,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是不是在戏弄她?可下一瞬,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不太可能实现,但是都到了生死关头,她一定要试一试。
“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京城做什么,为什么绑架我?我堂伯不过是个文官,你怎么想到在洛府安插耳目,也许你在嵩山也有耳目,但去年我到京城的时候你还在和官军作战,怎么会知道我到京城的消息?”
“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顾言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微笑道;“我没在洛府安插眼线,去京城是为了找人商量对策,本来和你没关系,就在你离京当天早晨,我突然收到一封密信,内容就是你今天会离开京城。”
“你去京城找谁商量对策……是容瑄吗?”最后几个字初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