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感觉,顷刻间被他唤醒。
寒冬的夜晚,飒飒北风拍打着营帐,帐内,烛光氤氲,床幔后俪影成双,燃烧的炉火衬出一室温暖无限。
夜色褪去,东边的天际泛起灰蒙蒙的曙色。床帐内,容御揽着初晴,手指玩弄着她的一缕长发,低哑而磁性的声音吹过她的耳畔,“等回京城,我就立你为后。”
初晴吃惊地看着他,容御看出了她的顾虑,补充道;“只要我们接触名义上的兄妹关系,我废除你长公主的身份,就可以立你为后。这也是迟早的事,我可没想过让你当一辈子的长公主,不过即便你不是长公主,云朔依然是你的封邑,你将会成为大周第一个拥有封邑的皇后。”
初晴枕着他没受伤的手臂,低声说;“可是会有大臣反对吧……”
容御不以为然,笑着说;“那有什么关系,我给你封邑的时候也有人反对。不管皇帝做出什么决定,都会有人跳出来劝谏,我已经习惯了。”
初晴觉得这个安排并没有不妥之处,如果可以,她当然想有一个可以和他并肩站在阳光下的真正的名分。
这样想着,她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而强烈的不安,曾经渴望的幸福现在已经紧紧抓在手里,突然感到一切都太不真实。她忍不住叹息;“御哥哥,我是不是在做梦?”
容御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他认真的说;“以后的生活会比梦里更幸福。”
但愿如此,当梦里的幸福变成真实,以后的岁月里,就不会再有噩梦了。
几天后,容御突然提到李信,他告诉初晴,裴家覆灭,李信曾被裴海污蔑,如今已经无罪之身,现在依然是武成候。他虽然没给李信兵权,却让他留在军中,或许以后他会重新重用此人。
李信为什么会在军营里?带着这个疑问,初晴又想到,当初他将李信下狱并不是因为裴海,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李信虽然是受裴海诬陷……”她认真地看着他,斟酌着用词,“你不是不相信他吗,被害谋逆不代表他揭发过的人就一定是清白的啊,你完全没有必要恢复他的爵位。”
容御道;“因为我打算重新重用他。”
初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容御意味深长地沉吟道;“难道你怕他记恨我,不但不会感恩戴德,还会生出反心?”
初晴小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容御的注视让她越发不安,她停顿片刻,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御哥哥,过去李信没有反心,你都容不下他,如果你怀疑他对你心生怨恨,为什么还要回府他的爵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能放过他吗?”
“你让我放过他?”容御微微冷笑,“他可是主动来见我,还什么都承认了,我不用他,岂不是太屈才了。”
初晴的心颤了颤,“屈才”两个字在她听来是那么讽刺,他为什么,对别人总是这么残忍?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字问;“你到底做什么?”
容御双手按住她的肩;“我向你保证,他只要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是朕可以赏给他的,什么是他不能觊觎的,就能活的很好。”
初晴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定定看着他,问;“什么是他不能觊觎的?难道他疯了,会妄想分你的权,要你的皇位?”她知道容御指的不是皇位和权力,只是她十分不满容御用这样审视的眼神看她。
容御冷哼一声,“他还没这个胆子。”说完他放开她,目视远处,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初晴不甘心地走到他面前,问;“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容御面无表情,“可以,不过如果你想问西凉的事,问谁都不如直接问我。”
初晴沉默了,行刺他们的杀手死的死,逃的逃,她和容御先乘马车离开,而官兵没抓住一个活口,线索就这么断了。他虽然关心祁衡,可容御怀疑幕后主谋就是祁衡,她又认为容御的怀疑不无道理。如果祁衡怀疑容御是杀死他父王的幕后主使,他一定会对容御恨之入骨。祁衡的付出让她感动,可御哥哥比任何人都重要。御哥哥为她的比任何人都多,她如果在容御面前表现出对祁衡一丝一毫的关心,就会伤了容御的心,这是她不愿面对的。何况,祁邯曾算计过他们,为了救她向幕氏妥协的人是容御,为她受伤流血的人也是容御,她有什么权力看在祁衡的面子上不合他的父亲计较?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容御完全容不下她对祁衡的一点点关心。
带着这样复杂又有些矛盾的心境,她的眼底泛着细微的波澜,声音却十分平静;“西凉和祁衡的事我都不想管了,也不会多问。”
容御的伤势逐渐好转,不出几天,气色就恢复如常,除了更衣换药,从表面上看完全不能将他和受伤连在一起。这天,容御正在召见朝臣。初晴百无聊赖的在自己的营帐里看书,突然侍卫进来禀报;“公主,武成候求见。”
初晴放下书,“快请他进来。”
当初晴再次见到李信,想起他曾经与自己一起在沙场上并肩作战,他们曾经历过许多事,说是朋友一场也不为过,心中不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