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半梦半醒之间，史法兰中校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艾琳弯下腰看着他，半干的头发还散发着一点潮气，她见史法兰中校在睡梦当中都皱着眉头，艾琳怔了一下，她犹豫着伸出了手，想要抚平史法兰中校的眉宇。

然而男人的警觉性并没有因为年纪的增长而消失，就在艾琳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史法兰中校突然闭着眼睛，一把抓住了艾琳的手腕。

艾琳惊呼了一声，脚下不稳，一下子跪在了史法兰中校的床上。

“弗兰克？”艾琳叫了他一声，“是我。”

只是史法兰中校的动作似乎完全是下意识的，他看起来并没有清醒，只是嘟囔了一声：“哦……我知道是你……你这个像妖精一样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来搅乱我的生活呢？”史法兰中校在梦中，反而变得坦率了起来，“我不知道还能够控制自己多久。”

“我太老了，我太虚弱了，我又他妈的是个瞎子，”史法兰中校没有松开艾琳的手腕，“我不值得有谁再为我付出了。”

艾琳咬着嘴唇，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醒着，对吗。”

她虽然问了个问题，但是用的却是肯定句。史法兰中校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他不太想面对艾琳，男人狼狈地松开了艾琳的手腕：“对不起，我之前在部队里面养成的习惯，但愿你不要介意。”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呢？”艾琳没有离开，反而换了个姿势，坐在了史法兰中校的床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限地缩小，史法兰中校似乎都能够嗅到艾琳身上的那股香气。

他咽了口口水，没有吱声。艾琳却不管他，而是继续说道：“我都不介意，你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难道你嫌弃我年纪大了？觉得我已经快要四十了，我这样的一个女人不是小姑娘了，没有资格得到爱情？”

她说出来了，她说出来了！

史法兰中校一阵头晕目眩，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却搜肠刮肚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他实在是害怕女人的大胆，艾琳就像是一团跳跃的热情火焰，几乎是瞬间就将他包裹住了。

“我……我年纪太大了。”史法兰中校干巴巴地推脱着，“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你不应该……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这样的男人身上。”

艾琳不干了，她直接往史法兰中校的身上一趴。柔软的头发扫过了他的面颊，身上的重量让他觉得心跳骤然加快，而胸口传来的柔软的触感……

艾琳仰着脸看他，十分满意地欣赏了史法兰中校纠结的表情：“上次让你摸了我的脸，你知道了我长得美。今天正好你也洗过澡了，我也洗过澡了，现在还有一张床……”

艾琳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只是轻轻舔了一下史法兰中校的嘴角：“你要是再用那些话来搪塞我的话，我就让你知道一下，快要四十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惊人举动。”

史法兰中校动都不敢动：“……好，我答应你会好好考虑一下的，你先起来吧。”

艾琳嘻嘻笑：“这就对了嘛，你不停地逃离能有什么好处呢？”说着，艾琳伸出手来，捧住了史法兰中校的面颊。这回她没有戏弄他，而是认认真真地闭上了眼睛，给了他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史法兰中校感觉到了嘴唇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以及那个大胆的女人的颤抖。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恍然出现了一个念头——她也在害怕，她不是像表面上表现的那样无所畏惧的。

她害怕自己会推开她，拒绝她。

艾琳没有吻多长时间，她很快地便离开了史法兰中校。看着一脸茫然的男人，艾琳轻笑出声：“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艾琳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翻身下了床，踩在地毯上面离开了。

——

第二天的时候，艾琳表现的就和平时一样，史法兰中校也什么都没有提。就好像是一切如常。

当两个人坐在温暖的咖啡厅里面的时候，艾琳侧头看着窗外的街道，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地方真冷。”

“你不喜欢冷的地方吗？”史法兰中校温和地问道，艾琳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想起来面前的人看不见，这才赶紧说道：“不是……我只是……我其实更喜欢天冷，但是我又怕冷。”

说着，艾琳用自己的手背贴了一下中校的大手，感受到自己手上传来的凉意，中校蹙眉。他反手握住了艾琳的手，低声道：“你怎么手这么冷？你穿了多少？”

“我穿的可不少了，”艾琳哭笑不得，“我只是天生这样的体质，就算是夏天的时候，你摸我的手估计也是冷的。”

说着，艾琳便将自己的手从史法兰中校的手里面抽了出来，捧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唔，这咖啡豆好像是从荷兰进口的哎。”

史法兰中校也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两个人安静地享受着自己的早餐，艾琳慢慢地喝完了一杯黑咖啡，这才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