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老丈人摆手说道。

“哦，您别见外，有啥话就说在当面，别憋在心里。”

阿成说道。

阿成感到老丈人有啥话要说，可是，又吞吞吐吐地不敢说。看来，只有把酒喝到一定程度以后才能说出口啊。

这时，丈母娘的饭菜做好了，张罗着放炕桌吃饭。于是，阿成去搬炕桌，老丈人张罗着去拿酒。

三人围着饭桌坐在炕上，老丈人拿起酒瓶子，张罗着倒酒。阿成急忙摆手说道：“爸！我还是不喝了吧？”

“成儿，喝点儿，没事儿，解解乏，喝好了倒炕上就睡觉了。别在意什么，我和你爸不在意什么，你放开喝吧。”

老丈母娘说道。

“是啊！人死了，活人还不吃饭了？别怪我说话嘴损，可是，事儿就是那么回事儿。你不吃不喝，雪凤也不能活过来了。”

老丈人说道。

阿成默默地端过酒杯，不再说什么，但是，内心的酸楚还是不由得涌上心头……

第246章

阿成默默地看着老丈人把自己的酒杯倒满，心中的激动也盈满了心间，泪水也蓄满了泪窝窝。阿成端过酒杯，尽管小心翼翼，酒还是溢出杯外，沿着杯壁缓缓地流下，湿了捏着酒杯的手指。充满泪水的眼眶，也像这酒杯一样，盛不住由于激动的颤抖，一眨眼睛，一串泪水就滑落下来，沿着阿成眼角向下，直到口腔……

阿成丈母娘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下意识地用手指去擦阿成流下的泪水。粗糙的手指肚，摩擦得阿成一惊。赶忙自己拿手挡住丈母娘的手指，自己揩去了泪水。端起酒杯，对老丈人和丈母娘说道：“爸！妈！今天我来就是想跟二老说说心里话的，有说不对的地方，有说不到位的地方，请二老及时纠正。”

阿成说着，端起酒杯，伸到老丈人和丈母娘眼前，又说道：“爸！妈！我敬二老一杯，你们永远是我的岳父、岳母，我不会忘记的，我会时常来看看二老的。”

阿成说完，一扬酒杯，一饮而尽。

阿成老丈人和丈母娘对视一下，又双双看看阿成，也一饮而尽。

“成儿！吃菜，这是你买来的鱼，看看妈做的好吃不？”

阿成丈母娘用筷子指着红烧鲤鱼对阿成说道。

“爸！妈！你们也吃。”

阿成说着就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说道：“好吃！”

“好吃你多吃点儿，你妈今天这鱼做得可是下了功夫了，比往常做得都好吃。来阿成，多吃点儿。”

阿成老丈人热情地让着阿成说道。

人说，抽刀断水水更流，酒落愁肠愁更愁。酒桌上的阿成便是这种状态的写实。心中的痛苦和郁闷，被酒水一泡涨，就像潮水一样，不断在内心的海平面上掀起波浪，不断地拍打着心的堤防……

美酒入口，喜煞心间，分在什么时候。此时此刻，美酒入口就变成了苦酒。苦酒落肚就会变成一种苦涩的泪水，通过泪腺，过滤出悔恨或者痛苦的因子。这种泪水流出时，会澎湃着激荡的情绪，或者宣泄着内心的郁闷。然后，表现出异常的举动，叫人望而生怜……

几杯酒下肚以后，阿成已经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起来。阿成这一表象，极大地感染了丈母娘的那颗女人的本就柔弱的心，她也泪眼婆娑地抽泣起来。两人泪雨滔天般的情景，让阿成老丈人也唉声叹气起来。男人心硬，但是，面对阿成的痛哭流涕和阿成丈母娘的抽泣，也感动得阿成老丈人摇头晃脑地唉声叹气地显示出哀伤模样。

一个是雪凤的丈夫，一个是雪凤的母亲，一个是雪凤的父亲。这三人的特殊关系，形成特殊的哀痛形势。本来雪凤是这种特殊形势的联系纽带，雪凤的死，叫这种纽带的作用顿时失去了光彩照人的醒目外表。本来传统流传下来的，对女婿的隔心又有感情阻碍的传统，已经让阿成感到就像无法逾越沟壕了，雪凤的死就更加加深了这个沟壕的深度和宽度。

乡下人有一说，说的是，丈母娘疼女婿是真心实意，老丈人疼女婿是虚情假意。还有一说，是针对这两句话的：女婿爱丈母娘是真心实意，女婿疼老丈人是虚心假意。这不难看出，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了。从另一方面，透露出了人们对外姓人的排斥和警惕。

阿成丈母娘疼爱阿成那可是真心实意，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会一如既往地对女婿是百般疼爱。眼下，雪凤的死似乎动摇了阿成的一些想法，但是，看到丈母娘那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情愫，已经让阿成读到了什么。能和自己一样哭天抹泪地哭老婆的人，只有自己的丈母娘了。

阿成想到这里，有些晃晃悠悠地、迷迷糊糊地抬腿下地去了。几杯酒下肚，已经让情绪本来就很脆弱的阿成有些醉意了。人伤心的时候，哪怕喝一口酒，都会叫他酩酊大醉，何况阿成喝了好几杯酒了。

阿成下地的举动，弄得丈母娘直愣愣地看着阿成，不知何意，又不好强加阻拦。阿成老丈人倒是说话了：“阿成！你干啥去？上厕所呀？”

阿成并不说话，趿拉着鞋，走到炕沿一米多远的地方，阿成面对丈母娘和老丈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仰起头来说道：“爸！妈！雪凤走了，我依然是二老的女婿！请二老相信我阿成，我会孝敬您们一辈子的。雪凤活着的时候，女婿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二老原谅。有伤害二老的时候，请二老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