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事儿,都肿了,摔了?还是打架了?”瑶瑶眼睛碳一般的黑亮,目光温柔而直接。
“没有。”我看了一眼黄亦辉,避开瑶瑶那过分暧昧的眼神,我低下头把杯子里的啤酒喝个精光。
“要不,黄亦辉,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儿要跟我同学谈。”瑶瑶毫不客气地对黄亦辉说道。
“你……我,”只见黄亦辉张口结舌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还是你们待着吧,我该回去了。”我看着他们那衣装昂贵的样子,再低头看看自己水污衣衫的狼狈,神色落魄的萧瑟,真是风水轮流转。
“别介,黄亦辉,你走吧,不就是喝酒嘛,喝酒哪一天不能喝?子昊他是从新加坡回来,我们难得一见。ok?”
“ok。”黄亦辉刚才的激动一扫而光,一脸的沮丧。
“拜拜,子昊。”黄亦辉极不情愿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弯腰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又跟瑶瑶摆了摆手,离开了酒吧。
“你究竟怎么了?英子他们找到你了?他们往你家打电话,阿姨说你跟平儿出去了。”瑶瑶很关切的询问。
我点点头,缓缓吐了口烟,抬眼看天花板。既然自己的惨败被她撞见,就不必再惺惺作态了。
于是我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给瑶瑶说了一遍,瑶瑶听得很认真。
“你们怎么那么不小心?”瑶瑶很同情的眼神望着我。
我没有说话。直往嘴里灌啤酒。
“平儿不是结婚了吗?”
“是啊,婚后不满意,她认为她丈夫对她不老实。对了,这个黄亦辉就是你那个新的男朋友?”
“咳,什么男朋友吧,我见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多了,多数都比他富裕,更讨人欢心。可我并不以为然。我已倦了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那些肯一掷千金的男人有几个算是真心?”瑶瑶端起杯子,抿了口酒冲我笑着,媚眼如丝。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说:“那你呢?”
“以前,我曾经认为,这个世界上,我只喜欢两种男人,要么强悍威猛,要么斯文儒雅。”瑶瑶轻轻把头扬起,露出美丽的锁骨。“但现在我累了,只想找个稳定、可靠的肩膀。”
我哑然。只是抽烟。
瑶瑶那剔透亮泽的指甲轻轻敲着桌沿。望着我,说:“哎,我确实喜欢看你这种抽烟的样子,特别的深沉。我欣赏一烟在手的人,那眼中的深邃和望着”云深不知处“的思考神态,总要疑惑一下人家的悠悠思绪,是否正在九天揽月。当然生活中更多的时候,只要不是瘾君子,偶尔抽根烟,也是一种情调吧。”
“你真会逗人啊。”我被瑶瑶的一番话逗乐了。
“哎,你还甭笑,我们公司有个美国小姐,叫露西,抽烟特凶,常见她在键盘上敲打如飞的手指间还夹了根烟,办公室也给抽得恶臭熏天。我看不出她的族裔,头发是比较显脏的金黄,肤色黑黄,估计是烟熏火燎的结果。
我开始的时候经过她的办公室都要凝神屏息才不至于昏厥。后来有一次她偶然跟我讲起浪漫电影,问我有没有没有,‘那你可一定要看看!’她热烈地向我隆重推荐,‘那才真叫浪漫啊,现在是不太有这种浪漫了……’“瑶瑶越说越来劲:
“她那猫一样的眼睛闪烁着如梦如幻的神采,那一刻她竟然美丽非凡。从此我跟她聊的很投机,那烟臭居然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了。露西对老板热情崇拜到爱恋的地步,每每独树一帜地以老板的名字字母缩写作他的爱称,最终被明察秋毫的老板娘英明果断地找个机会,一除心腹大患,那是后话。”
“哈哈……”我真的是笑了。我知道瑶瑶在逗我开心。
“想想我们小的时候,是多么的快乐无忧,不知人间疾苦。”瑶瑶说着缓缓地靠在我的身上,我轻轻搂住她,感觉她的体温和心跳。她突然握住我的手,一种柔情与温暖从她的掌心传来。我的内心里有些东西渐渐融化。
似乎所有的背叛都是这样开始的,一个人站在风雨里绝望,另一个却在依香偎暖。我在心里想着。
“瑶瑶,我们该回去了,我还不知道我妈现在怎么样了,今天我的手机早没电了,我想她一定还在惦念着我呢。”
瑶瑶从我的身上移开,我用手抚摩着她零乱的头发。她呆呆看着我,好象有满腹的委屈和幽怨,她又一次扑在我的怀里。
“爱情是个什么概念,恐怕到我们白发苍苍时,也未必想明白。”我给她一个微笑,手揽着她走出了酒吧。
那一夜,我坐在瑶瑶的车上,看着窗外这市,谁都没说话。
瑶瑶的手机就在这沉默的夜色里“铃铃”地尖叫了起来。瑶瑶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接听电话:“……好了好了,我确定,我明天一定和你喝酒还不行吗,烦不烦。”瑶瑶挂了电话。
“你对人家好点。”我说。
“对付他这种人,就是不要太客气,你要他听话,就得凶点……”瑶瑶望我一眼,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爱情是什么?一首歌、一个梦、一阵冲动。即使歌会唱完,梦会醒,冲动会平静,我们还是乐意去唱歌、做梦,让心灵颤抖。我在冷笑中摇着头。
其实还是朋友比较好,朋友是彼此的牵挂,彼此的思念,彼此的关心,彼此的依靠。思念像一条不尽的河流,像一片温柔轻佛的流云,像一朵幽香阵阵的花朵,像一曲余音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