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影,她瞪大了眼睛,不太确定的身子往前倾,想看的更清楚。母亲和邵大人在外面谈话,怎么里面会有一人坐在炕床上?
这一细看,把个景兰吓的倒抽一气,那身影怎么那么像六姐姐。她记起来母亲是把六姐姐留在远香堂了,这一想,景兰更确定里面坐着的是六姐姐。
景兰瞥了眼旁边的景月和景沫,两人只是往中间的纱窗张望,不曾注意到她看的方向,她才暗暗松了口气,有意用凤尾竹挡住,免得被她们看到。
景沫和景月透过纱窗望去,亮堂的屋内看到霍氏和对面一男子谈笑风生,只见那男子笑音郎朗,明亮的屋内,细长的眼睛中似有金属般的寒光,英俊的脸上轮廓如斧钺雕琢般清晰,薄薄的嘴唇一抿,不怒自威,便是这般远远一看也让人觉得有寒光闪过。
景月有些恍惚,在书上看到,常年在外带兵打仗的人都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让敌人不容小觑。审讯犯人时但凡被这样一双眸子看过,犯人也得如实招来,大概就是说的这样吧。
景沫再看清邵谦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他明明是笑着的,但神情显得有几分威严和沉静。
两人虽说是在傅府这座名门出身,但鲜少与外人接触,就算有接触的男子也都是自家族亲一脉。傅氏累世为官,通家之好往来的也都是读书人,从未真正认识征战沙场的将军。这一细看,不由觉得书上所言,冷面将军正是如此吧,两人皆是各有心思。
景兰看景月和景沫都沉默着,生怕她们发现景秀也坐在里面,她扯了扯旁边的景月,急切的小声道:“大姐姐、四姐姐,我们回去吧,别被母亲发现了。”
“嘘,你小点声音,把凤尾竹扒开点,挡着我了。”景月把景兰轻轻推了推,道:“我们再听听他们说什么话。”
景兰本是胆战心惊,这被景月一推,身子就有些不稳,不由惊呼了一声,整个人险些仰倒下去,幸而手使劲扯着凤尾竹才无碍。
里面霍氏和邵谦听到惊呼的声音,霍氏不禁惊讶,看了眼邵谦,见他神情淡然,好像没听到似得,她才回头往北纱窗一望,在绿色凤尾竹中看到几抹衣裙,她脸色大变,站起身子向北纱窗走去。
景沫和景月吓的低下身子躲开,霍氏一眼就看到窗外景兰惨白的脸,目光立时变得冷峻,转瞬回过头笑着对邵谦道:“世侄,我这后院是要休憩的鲤鱼池,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这屋子原本是我家老爷的书房,有不少藏书,要不你先看看,我已经吩咐备膳了,待会留下来陪我吃顿饭。”
邵谦不再多说话,端起茶杯啜了口,算是答应。
霍氏就和陈丰家的往外面去,又嘱咐白芷好生伺候。
景秀听到霍氏走出去的声音,整个人像是松了口气,但邵谦还在外面,她不敢松懈,想着白苏怎么还没想到办法帮她解脱出去。
白芷在外面给邵谦倒了杯茶,看他面容冷峻,眼神如刀锋的望着窗外,白芷不由觉如寒冻冰峭般的冷,倒茶的时候指尖一抖,茶水溢满了出来,又慌张的赶紧擦桌子,反把茶杯撞倒了,打湿了邵谦的袖口,白芷吓的跪地道:“奴婢该死。”
再想去给邵谦擦拭袖子上的水时,邵谦提起袖口避开,不咸不淡的道:“下去。”
白芷错愕抬起脸,邵谦已站起来,重复一句道:“都下去。”
白芷听他语气不善,忙扶着两个小丫鬟退出去。
刚踏出房门,看到白苏一脸着急的样子走来,她冷冷地道:“你不去伺候六小姐,跑到这里做什么?”
白苏向里张望,被白芷拉着往外面急走:“看什么看,里面是邵都督大人,你不要命了!”
白苏忙道:“就他一个人在里面吗?”
“不然呢?”白芷不耐烦地拽着白苏道:“我听说六小姐脸上受了伤,还待在暗厢房里,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样看来没发现六小姐在里面,白苏稍放心,嘴角微翕的迟疑道:“六小姐没事了。”怕白芷还问,胡诌着闲扯说:“我刚看到太太急急走出去,脸色不大好,太太怎么了?”
白芷哪有闲工夫再跟白苏多说,淡淡说了句:“你都是六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了,少打听远香堂的事。”横了白苏一眼,往外面疾步走去,想起邵谦的眼神,真是不愿多呆一会。
白苏跺了跺脚,向左稍间的方向看了眼,门口立着两个小丫鬟,不由祈祷着景秀能平安无事。
景月和景沫知道霍氏要来了,想跑是来不及了的,把景兰救下来,三人整了整仪容,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