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正礼见那常大夫在为太太诊脉,应承了二太太的话,命人去将景沫的丫鬟带来。
也就片刻,伺候景沫的大丫鬟灵芝到了。
她这两日四处躲着景沫,若不是景沫忙于其他,无暇顾及,只怕早被她生吞活剥了。
进屋了解情况后,灵芝很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熏笼球当初是大小姐答应大少爷条件后,大少爷让大小姐去寻这几味珍贵的药物来,说是能让太太的毒有所缓解。大小姐当时也是气恼,想也没想就应了,还让她出府去寻草药。
念头闪过,灵芝朝着景秀的方向看了眼,见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她据实点头道:“大小姐给了奴婢腰牌,只说让奴婢出府寻这几味草药来,放到熏笼球里,奴婢在外头费了好大心力才寻到。可奴婢并不知里面还有这些端倪,求老爷恕罪!”
灵芝俯身跪地。
傅正礼表情怅然有失,面色沉痛。
而常大夫为霍氏细致诊脉后,如徐恒一样对霍氏病症给出一样的诊断,又检查熏笼球里的草药,确定那里面盛着的是缓解毒性的解药。
傅正礼心底一沉,看了眼景秀,问道:“六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吗?”
景秀以平稳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两鬓已生出白发的父亲,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悲悯,她走上前,迟缓地道:“我从小被赶出府,在外面从未体会过亲情,得天花后,父亲也不肯让我进府,我那时候不懂事说着气话,要回来报仇。可当我真的被接回这个家,看着府里这么多姊妹,我无数次想融入她们,曾羡慕大姐姐被姊妹们敬重,羡慕四姐姐能穿扮的花枝招展,也羡慕五姐姐学识渊博,得父亲宠爱……而我什么也没有。我是被父亲抛弃的女儿,却想和其他姊妹一样,得到父亲的呵护……当我真的拥有时,我好珍惜这份迟来的亲情,往日那些仇也好恨也罢,我早已经淡化过忘了,只愿和父亲还有五姐姐、七妹妹们在一块,过着平凡闺阁小姐的日子……可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不是我忘记了,旁人也能忘记,大姐姐一次次的害我,我忍了,让了,可她步步紧逼,誓要将我逼去死路,父亲告诉我,我还该忍让吗?”
说着说着,她眼底情不自禁的盛满了泪,蓬涌而发,不可收拾。
傅正礼听着难受,看着景秀瘦削的下巴,和一双湿漉漉的明亮双眸,他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的拍着她肩膀道:“父亲不会再让你忍让了。沫儿毒害她母亲,又陷害你们姊妹,从今日起,关在家庵里,长伴古佛,反省思过。”
景秀听言,将脸埋在傅正礼怀里,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来……
正文 第二二三回 嫁给四叔
展眼已快到傍晚,傅正礼去陪丘大人用晚膳,族亲里的人也渐渐散去,事情走到这一步,多数人只怕还懵懵懂懂,没能弄清楚状况,但傅正礼既说要惩罚景沫,景沫又成了那般光景,他们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赵总管见众人疲累,着手吩咐下人送走族亲。
而霍氏屋内,景秀哭过一番后,净了面,适才走去屏风里头,见得徐恒、景璃还在,她先瞅了眼景璃,见她静默站在一旁不做声,她有些犹豫,不晓得该说什么。
景璃看了景秀也有些尴尬,微微垂下脸不语。
徐恒看她们二人静默,只淡淡笑了笑,就从袖子里拿出那药瓶道:“这药是不是解药,尚且还得研究几日。”
景秀听出眉目,回神讶异道:“哪里来的解药?”
徐恒看了眼景璃,景璃感受到徐恒的目光,她缓缓抬起眼,抿紧唇角道:“大姐姐让我来喂母亲服下。”
景秀闻言有惊,看着景璃被齐刘海儿遮挡的额头,连眼睛里的神采也被遮掩,她又瞥了眼徐恒,有些了悟地伸出手道:“把药交给我吧,是不是解药,有一个人定然知道。”
徐恒长眉修目一凛,脸色微动:“有些事是我们沾不得,你也莫要再追究,将自己又陷进去。”
景秀含着十分郑重地口吻道:“我知道,我避之不及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沾惹?只是……”
她有些吞吐。
但也不用多说,徐恒就能心领神会,“你一直最在意的还是你大哥,为了他,这段日子吃了这许多苦,好在是苦尽甘来。你当初的坚持是对的,他或许也有苦衷。”
徐恒淡淡的话开解她的惆怅与徘徊。此时,两人之间有一种旁人无法言语的默契,这种彼此互相知晓心思的感情,早已高于一切。
景秀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