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后,欲要保住景秀的决心渐渐动摇。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想起景秀这孩子曾经跪在大门前,指着广亮大门发誓,说再次回来要让府里不得安生,原来这句话不是她一时赌气的小孩子戏言,而是她一直记在心里头,没有磨灭。原以为让她回这个家,吃穿用度一样不短了她,也尽最大努力去补偿她,补偿她这么多年的在外受到的苦。哪里会知,这孩子的恨从没淡忘!
一时就像死了心般,傅正礼长叹短吁,脸上的神采顿无,只余下沧桑与无奈。
“父亲。”
突然听到一声熟悉娇柔的唤声,傅正礼目光微亮,视线落在一直站在床榻前的景秀。
她缓缓走上前,面无胆怯,神情不急不躁,没有半分惊慌的样子。
“父亲方才说凡事都要讲求证据,白蜜刚才说的话,不过是片面之词,她又有何证据说我害得母亲昏迷不醒呢?”
跪在地上的白蜜,听到景秀反驳,暗暗咬住唇舌。
傅正礼见她终于开腔辩白,那心里的无奈又转为期待。隐隐盼望着景秀这孩子从没做过这些事。
看清楚傅正礼神色的变化,景秀心里流淌着丝丝暖意,她淡淡笑着,低头对跪着的白蜜道:“白蜜姑娘,说话要讲证据,你方才说的那些……全是在污蔑我!”
白蜜身子一震,抬起脸辩白道:“六小姐睁眼说瞎话,当时只有六小姐在太太屋里,不是六小姐所为,白芷又怎会疯疯癫癫的受到刺激,跑去太太屋里……”
“我说了,你拿出证据来。”景秀径自打断她的话,冷着脸色道:“你说,我既然能吓唬的白芷去害母亲,那我何不直接让白芷拿着刀去杀了母亲,何苦累着我在母亲身边侍疾,还给母亲一日日灌毒药,若是母亲有事,想想也知道我逃脱不了干系。白蜜姑娘,怎么不用脑子多琢磨,你觉得这些都说得通吗?”
白蜜被反噎住,张着嘴皮子却合不拢,好半日都说不出话。
景沫自然是相信白蜜的话,正要为白蜜做主,却听景秀提高了音,对傅正礼道:“父亲,为证明女儿清白,女儿恳请父亲去请已渐渐恢复神志的白芷姑娘过来。”
白蜜打了一个激灵,跪在冰凉地板上的双膝直发冷,冷的膝盖欲裂。
白芷何时恢复神志了,她全然不知情况。
傅正礼想也未想,喊了声川连,嘱咐川连去把人带来。
景沫见这架势,景秀是要反击了不成?
这念头也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就被她略过,她却不信,景秀真会不顾及她亲生大哥的死活。
那日听到傅景荣和景秀两兄妹的话,若不是见景秀对她大哥绝对的依赖顺从,她也不会和傅景荣合作,让母亲遭罪。
而远远站立在一旁的邓睿,正痴痴的望着景秀那张无波无痕恬静自然的脸颊,没有一丝一毫错过她的表情。
突然觉得,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不管发生多大多麻烦的事,她都能从容不迫的处理,就连想替她承担一切都是奢望。只可恨自己不够足智多谋,不会去想清楚一切再帮忙,只一听说她有事,就莽撞的第一时间冲进来护着她,不让她委屈。
可这样足够吗?
他深深的反省,想到过去帮了不少倒忙,心里很是自责。
此时此刻才终究觉悟了,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帮她……
这样静静的望着她,望的久了,眼底竟还酸胀起来,努力睁大那双有神的浓眉大眼,依然痴迷的望着她。
只消片刻,白芷被川连和川贝两个丫鬟搀扶进来,看着没精打采,但也安静平和,一双眼珠子盯着满屋看了个透,视线就落在了景秀脸上。
景秀与她对视一眼,笑了笑道:“白芷姑娘能认清我是谁吗?”
白芷茫然的点了两下头:“六小姐。”
景秀简单的把白蜜的话重复给白芷听,又问:“白芷姑娘前段时日魔了症,可还记得之前所发生的事?”
白芷又点了点头,有些麻木地慢慢道:“奴婢梦见了贺小姐惨死的模样,吓的入魔,委实害怕,想着太太一身富贵,又得菩萨庇护,就想请太太能护着奴婢,绝没想过要害太太。”
这话就推翻了白蜜说的那些话。
白蜜急言巧辩道:“白芷既魔症,又怎会记得当日所发生的事?”
景秀适时道:“